里,才有了些兴致,问了句:“可是舒玉良?”
此人能以少量之石,在极有限的空间,把自然山水中的峰峦洞壑概括提炼,使之变化万端,崖峦耸翠、池水相映,深山幽壑,势若天成。有“咫尺山水,城山林”之妙。在京城中也有些名气,郭少宥记得这个名字。
凌定远接过话茬,说“是!”
郭少宥一时之间,竟怀疑自己记忆有些紊乱,将眼神从柱子处挪到凌定远身上,淡淡地说了句,“他不是江南东道人氏吗?你与他怎么会熟识?”语气中颇带些盘问,有些职业惯性在里面,以往在军中治军时,若是抓到了俘虏,他在审讯时也不放过话语里面的任何可疑信息。
凌定远看郭少宥神色有变,慌忙解释:“小民年轻时候常去那边做生意,以前曾经卖过一批皮货到舒府,后来渐渐地便与舒先生熟识起来,因我们都喜欢做些山水研究便成了挚友。”
解释的头头是道,没有一丝纰漏,郭少宥放心地点了点头。
但他一向对这种叠石艺术不是很感兴趣,可有可无罢了。
突然,柱子后面又传来几句咳嗽声,凌安觉得一股腥甜之味弥漫在嘴里,再将帕子展开一看,竟带了丝丝血丝在上面。
郭少宥终于忍不住了,朗声道:“柱后何人?”
凌安被这一声询问,站都有些站不住脚,一时间,心乱如麻,只想赶紧逃离,心下后悔道:“早知便不随阿爹来了!”
凌定远摸不准郭少宥何意,为护着凌安,猛然间起身以稍稍挡住些柱子后的凌安,回道:“大人,是小民府上的小厮,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患上咳疾。”
坐在对面的主簿吉有贵听到咳疾二字,脑子里乍现离去的那个不住咳嗽的妇人,猜想到凌安许是近了她身,不小心染上了,便帮着解释道:“大人,刚刚下官在这里处理了一桩小案,这小厮帮了不少忙,恐是不小心过上了有个百姓的咳疾。”
凌定远投给吉有贵一个感激的目光。
郭少宥听了解释,却沉默不语,脸色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下来。
凌安心惊的很,大气也不敢出,可是奈何不了身子的不爽,又闷声咳了一下。
郭少宥还没说话,黄全却先沉不住气,对凌定远埋怨道:“凌老爷,既然小厮病了就该回府去看看,这花厅又不大,若恐过了病气给其他人……”他又眯缝着眼睛偷看了眼郭少宥,但他神色却仍然全无变化。
凌定远连声致歉,“是是是,黄大人说的是,是小民疏忽了!”一脸的赔罪,凌安在柱后却心里不是滋味,但知道自己得赶紧离开,这样才不至于再给凌定远添乱。
想罢,她半掩红唇,款款而出。
郭少宥却是紧盯着她,只凭身形,便确定她是凌安无疑,再看向那只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指,上头还涂了鲜艳的寇丹颜色,用帕子缠了一圈卷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