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于一死。”
真能吹,三十万能说成六十万,怪不得会被选来当使者。
“可惜了……”刘达叹了一声。
“少君降了就不可惜,我们黄天之道只为推翻汉廷,让天下的穷苦百姓都能有饭吃。少君虽是刘氏族人,只要降了,我们也会一视同仁,将来仍然让你父亲当兖州刺史。”
黄巾使者以为刘达是可惜钜野的百姓,没想到刘达接下来的话让他恼羞成怒。
“我是说可惜了那些树木,还有你们这些青州同乡,过不了几日,那些树木就会为你们燓尸所用。你们若是现在回青州去,各自回家好好种地,日子就算过不舒坦,但是还能保命,而且用不了几年,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现在你们聚众来到兖州,一路烧杀虏掠,以救民之名,而行害民之举。你说,你们黄巾太平道到底图的是什么?”
黄巾使者奋声怒道:“汉行已尽,黄天当立。少君虽是青州东莱人,却年纪尚少,又身在富贵之家,不知也可理解。那我来告诉你,建宁四年,海里地震,海水冲上岸,我们青州的乐安、北海和东莱,许多房屋被冲毁,就连大河之水都变清了,大河两岸的庄稼更是颗粒无收。”
“熹平二年,北海又发生地震,北海和东莱再次被海水冲毁许多房屋,粮食无收,死伤无数。”
“熹平六年,天下七个州发生蝗灾,我们青州也遭了灾,庄稼再次颗粒无收。可是发生这么多次灾害,汉室朝廷却没有任何赈济救助,甚至在中平二年的时候,收天下田税,每亩十钱。你说,这样的汉室还不该亡吗?”
黄巾使者振振有词的一番话,说得刘达心里一阵翻滚。
他记得,前世读史书的时候,后汉书灵帝纪上记载了这些事情。
建宁四年也就是公元一七一年,而现在是一九二年,才过去了二十余年,熹平二年是一七三年,熹平六年是一七七年。
连续的地震等灾害非但没有得到朝廷的赈济,在青州百姓咬牙坚持着活下来的时候,在一八五年,灵帝竟又为了修宫殿,向天下田收税,每亩收十钱。
除了地震蝗灾之外,还有瘟疫和干旱寒冻等灾害,难怪青州会有百万人离家而涌入兖州,他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包括徐州的琅邪和东海等临海之郡国,屡次遭受地震灾害,也因此,在张角兄弟死后,黄巾主要大量产生于青徐两州,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实在无路可走了。
而徐州刺史陶谦依靠丹阳兵,武力镇压住了黄巾,青州刺史焦和却无所作为,才导致了青州黄巾越聚越多,达百万之众。
刘达垂头沉思,他理解了青州黄巾的难处,却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难处,而目前最急需解决的,是兖州的难处,青州黄巾必须退出兖州。
“纵是如此,你们也不该入我兖州,害我兖州之民。你速速回去,让你们渠帅带着你们回到青州去,否则,兖州人必要让你们葬尸此处。”
满宠一声暴喝,把垂头沉思的刘达振醒。
他抬起头后,轻轻一笑,对黄巾使者言道:“此非我所虑,吾父既为兖州刺史,此刻我只想护住兖州百姓,让他们得以安宁。回去告诉你们渠帅,再不退出兖州,可真就要葬尸此处了。”
“哼!谁葬尸此处还不一定呢,你们若是有胆,明日就出城一战。”
黄巾使者怒目横眉,厉声喝道。
看着他的凶样,刘达身后的张峻拔出腰刀,怒骂道:“我先斩了你。”
“住手,杀他无用,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刘达回身制止,又笑对黄巾使者道,“明日就算了,你们真想战,可多等几日,我陈留和济阴的两万援兵到了再与你们一战。”
说完大手一挥,士卒把仍然怒目横眉的黄巾推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