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两铠车士几乎算不上是敢死士,而是必死士了,不过这一仗他们的功劳确实很大,许诺的粮食也肯定会分发到他们家人手中。
张峻的破阵营损失却不大,只死了三十几人,伤五十多人。
吴白的骑兵也只死伤百人左右。
…………
钜野城内,两千多名黄巾坐在地上,他们都是俘虏,其中近半数身上有伤。
刘达穿甲披袍,手扶长剑,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于禁和吕虔。
“你们之中,有没有率领千人以上的首领?”
刘达站在一处高台上,向他们大声问道。
底下的黄巾士卒相互看看,谁都不吭声。
他们以为,汉军这是想要杀掉他们的首领,因此是首领的不敢承认,不是的也不敢指认。
“怎么,敢作不敢当吗?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要杀早就杀了,等不到现在。只是想对你们说几句话,如果你们之中有首领在,我想让他给你们渠帅带几句话。”
刘达严肃的态度让他们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带着青州口音的汉军将军,不会杀了他们。
“我是千夫长。”
有一人站了起来。
刘达颔首道:“唔,敢认就好,虽然败了,但仍不愧为青州勇夫……”
“我,我是率领万人的营帅。你就是兖州刺史刘公山之子刘文弘吧?我们听说过你,今日我们败了,成了你的俘虏,我们无话可说,要杀要宰,我们也绝无怨言。”
说话的是三营营帅,身上有几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血,身上却几乎已被鲜血染透。
竟然还俘虏到一个统领万人的营帅,这让刘达有些意外。
三营营帅能被俘虏,主要是他身上负伤,跑不动了。
“我说过,不会杀你们,而且我还要放你们走。我刘达不是好杀之人,我和你们一样,是青州人,是你们的同州,甚至可能是同郡,同县,同乡之人。我父亲是兖州刺史,是大汉之臣,你们闯入兖州之地,祸州害民,本应斩了你们以告慰兖州之民。”
“但我知道,你们本是安分守己之民,受了黄天太平妖道的盅惑,才会弃家离乡,相随来到兖州。刘使君派我来,不是为了剿灭你们,而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回去,跟咱们青州的乡亲们好好说一说,回青州去,青州才是你们的家。”
“你,”刘达指着三营帅说道,“回去告诉你们渠帅,让他带着你们退回东平,然后退回青州。否则,兖州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刘达说到最后,眼神发狠,让众黄巾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惧怕。
“把他们送出城外,放他们走。”
刘达转身对于禁吩咐道。
于禁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拱手应了一声:“诺。”
三营营帅疑惑不信:“刘少君,你真的放我们走?”
刘达一笑:“怎么,我刘达像言而无信之人吗?”
三营营帅心里还不是完全相信,汉军好不容易把自己俘虏来,现在却要这么轻易放走。
他在其他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向城外。
所有被俘虏的黄巾出到城外,回头见城门关上,这些人之中,仍然有些人不太相信,会不会等自己一走,他们就从城上以箭相射呢?
心中怀着疑问,回头望向城上,却未见有汉军弓士。
许多人赶紧加快了脚步,向黄巾大营走去。
受伤的人则由其他人扶着或抬着,直走出二三里地,才相信自己真正得生了。
此刻不少人在心里感念着刘达,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宽仁的汉军将军。
在黄巾同伴把他们拒之于营门之外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必死,后来被汉军俘虏,许多人也不敢心怀生存之望。
可是现在却真的活下来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刘达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但只要活着就好。
三营营帅回头向钜野城看了一眼,心中默默念了一声:“谢刘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