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着这三个字。
边念叨,拓跋珪眼中却是杀意渐起。
拓跋氏的基业,决不允许‘母强子立’这种事存在。意思就是他拓跋珪定下的继承人也好,其他子孙也罢,都不该出现强大的母族。
更别说,拓跋珪自己的母族就是贺兰部。
他在世的话,贺兰部只能为拓跋氏放马阴山。可一旦自己死了,长子拓跋嗣又太过仁厚,拓跋绍和贺兰部可就成了一颗炸弹。
时至今日,连蓟县都不知道守不守得住,拓跋珪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一点点氏族基业。
甚至就因为贺氏的一句劝语,森冷下令道:“阿达,今夜子时替我送贺夫人一程。”
“是。”
侍卫长没有迟疑,因为就在他刚把话说完的时候,就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夜,已深。
?馀水畔东岸。
深处广阳、渔阳两郡交界河道,只要跨河到西岸就算进入广阳地界,距离蓟县也只剩最后六百里的间距。
此时时间已至腊月六日,距离李易和韦孝宽定下的赌约也就只剩两天。
“少寨主,按照你的计划,我通知了庄不周,他也把该做的都做了。可现在从蓟县传来的消息,好像并没什么风吹草动啊。”吴琼半夜冷的慌,见李易帐篷里的灯没熄,就裹着被褥钻了进来。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跟着李易身边走南闯北,完全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
“这就等不了了?”
李易没睡是因为最近在韦孝宽的指点下学兵书,虽说他军事属性上去了,但事实上很多方面还是一知半解,不多看书很难再有精进。
放下手中兵书,李易搓了搓手道:“我要他安排异人接触拓跋嗣,表明参军意愿,知道是为什么吗?”
吴琼点头:“这个当然知道,就是故意激化蓟县异人和拓跋氏的矛盾。”
李易再问:“拓跋氏里,谁最容易受刺激?”
吴琼接着答道:“那肯定是拓跋绍啊,要不然您第二步也不会安排人故意接触拓跋绍,旁敲侧击的勾出他心底的火,还暗示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夺权。”
李易笑着继续道:“这不就是了,拓跋绍被激怒,岂能不闹出点动静?”
吴琼纳闷的就是这个:“可,可也没见蓟县有什么动静啊,而且他不满的是拓跋嗣,谅他也不敢因为兵权的事直接弑父吧?”
李易听罢,颇有点失望的摇头:“明面上蓟县没有风声,拓跋绍还能在哪闹?”
这都想不到?
小丫头还需要历练呐。
吴琼这才明白:“少寨主是说,拓跋府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没传出来?”
“等着吧,让他的刀在手里再多握一会。”李易说完,又重新拿起竹卷兵书:“最多一两日,事情就会见分晓。”
见分晓?
吴琼见李易闭口不谈,只能自顾自的靠着炭火疯狂补脑。
虽说她不清楚李易怎么有把握受刺激的拓跋绍一定能干出点什么,但她还是无条件相信自家少寨主。
亲子弑父,这出戏也太刺激了。
就在吴琼脑补着各种‘父慈子孝’名场面时,蓟县魏公府内却是传出了阵阵哀悼。
拓跋珪最宠爱的贺夫人,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