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来赴宴的陈知逸也上前跪下:“微臣遵旨。”
皇帝龙颜大悦,哈哈一笑,“都起来吧,朕今日这月老当的真是开心。”
地上的骆汀蓉却迟迟没有站起来,一旁的骆太傅着急的挤眉弄眼,又听皇帝说:“骆姑娘定是太高兴了,还没反应过来。”
骆太傅陪着笑称是,心里却苦如黄连,他的女儿什么心思他是一清二楚啊,想着便朝苏景容那边看去,只见他与那新婚妻子交头接耳,端的一副亲密模样。
骆太傅心中满是那个恨啊……
瑞亲王扶着骆汀蓉起身,只发觉她身子软的跟棉花似地,一点支撑力都没有,想来是被这桩突然来的婚事吓得还未反应过来。
几人回坐席后,乐舞又起,继续热热闹闹的,坐在骆太傅身边的几位官员都朝骆太傅道贺,而骆太傅却一心念着自家女儿,只见她呆呆的坐立,目无神色。
苏景容朝皇帝抛了个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之笑,被执欢瞧见了,她心中大惊,总觉得那皇帝与苏景容这眉来眼去的委实有些暧昧啊……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正这么想时,执欢顿感一股尿意袭来,悻悻的放下茶杯,四下看了看,身边也没个宫女伺候,当真是一点都不方便。
无奈,只能拉了拉苏景容的衣袖,打断了他与皇帝的“眉目传情”,小声道:“大叔,你可知茅房在何处?”
苏景容蹙了蹙眉,见执欢一手捂着肚子,满脸的着急之色,便准备起身带着她去,被她阻止:“你告诉我在何处就好,不必亲自带我过去。”
“好。”苏景容应了,招呼了个太监过来,吩咐他带着执欢去茅房。
小太监低着头带着执欢拐过一道一道长廊,又绕过一座一座曲桥,终于到了一处偏僻之地,有两间屋子坐落,那小太监道:“这里是供来客用的茅房,夫人您请,奴才在远处候着。”
执欢点点头迅速地去解决问题。
再度出来时,执欢一身轻松,招呼了小太监再回去,这回去的时候她倒也不着急了,跟在太监后面缓步走着,看看花草,颇为自在。
经过曲桥时,执欢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骆小姐。”执欢浅浅一笑,极为客气的说:“麻烦让一下。”
骆汀蓉却不理会,冷冷地看着执欢,“今日我被赐婚,你定是大为开心吧。”
执欢愣,她被赐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开心不开心不重要,只要骆小姐你开心就好。”
骆汀蓉心中满是怒火,她被赐婚后求助的看向苏景容,可苏景容呢?眼里只有陆执欢。从他踏入慈宁宫以来未正眼看过她,甚至还在她面前与陆执欢亲热,赤/裸/裸的在她的心上扎了一把刀。
见陆执欢一人出来,她也便尾随而来,要出了心里的这一口闷气。
“你下去,我与侯爷夫人有话要说。”她对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道。
小太监看了骆汀蓉又看了执欢,不敢挪半步,云中侯可是吩咐他怎么把夫人带出去的怎么带回来的啊。
“怎么,我们之间讲悄悄话你也要听?”骆汀蓉冷了口气,“滚。”
小太监腿一软,但还是不敢怠慢了侯爷夫人,望向陆执欢。
执欢想骆汀蓉一个大家闺秀顶多也就是出言说几句难听的,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我与骆小姐说会儿话,这未来的王妃也不会把我吃了,你自管回去就行。”
小太监还是担忧,看了眼陆执欢,见她示意,便快步离开了。
骆汀蓉见那小太监走远了,怒目看向执欢:“若你没出现,现在的侯爷夫人应该是我。”
“……”执欢默,她哪里来的自信?
“我苦苦等了他十年,十年你知道吗?”骆汀蓉泪水哗的一下落了下来,面目有些狰狞,妆都花了,“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与江沛春义绝,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苏景容要回来,所以你趁他回来之前与江沛春义绝好与他在一起?”
执欢抬手扶了扶额角,忽然觉得太阳穴有点痛,再度抬头时,目光满是怜悯的看着她,道:“就算没有我,云中侯也不会娶你,你没有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你?”
有些人,为爱痴迷,甚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幻想着、意淫着,只以为自己付出了对方就得给予相应的付出,却从未想过,这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的。
如果是之前的陆执欢,她也是这样想,只要付出,再给那人一个机会,或许会有回头的可能。可是屡屡被伤,她终于幡然醒悟,有些人根本没有爱过,谈何付出?
她不否认江沛春喜欢过自己,但江沛春生性风流,即便是家中有贤妻,也不会定下心来。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就是那种喜欢偷腥的人。所以她一味的付出,他一味的索取,早已习惯成自然,认为别人为他付出都是应该的。
苏景容不同,他不喜欢也不会霸占着别人,更是将骆汀蓉的爱意拒之门外,未取过她一丝一毫。可骆汀蓉屡屡碰壁却还不回头,当真是有些傻,有些蠢。
“你胡说,你胡说!他定是喜欢过我,不然为何不拒绝?”骆汀蓉一下着急了,她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竟连一丝怜悯也没有。
能说苏景容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吗?这话若说出来,岂不是一刀刺进她心脏,顿时让她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么,所以执欢选择了沉默。
“你这贱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他居然对你这个下堂弃妇这般死心塌地,他原本是我的,是我的。”骆汀蓉几乎吼出来。
执欢无奈摇头,再看向她时,只见眼前洒落一些□□,飞入眼睛,双眼立刻刺痛不已,睁眼不得。
“你这贱人,你这下堂弃妇……”骆汀蓉将手中的□□末继续往陆执欢的脸上丢,口中一直在怒骂,恨不得眼前之人立马消失,永远消失。
执欢捂着双眼,几乎要痛呼出声,正当她要喊救命之时,身子被猛地一推,她重心不稳跌倒过去,下一刻便落入水中。
她是熟悉水性的人,但在双目疼痛的情况下她无法兼顾,一手挣扎着,一手蒙着眼睛:“救命……”
站在曲桥之上的骆汀蓉看着水中挣扎的陆执欢,面容之上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四下看了一下,跑到那方假山之下捡起一块石头,就往水中砸去……
执欢闭着眼,哪里想到骆汀蓉还有后招,继续喊,却没想到重物砸下,脑门一痛,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