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顶着,他们已经把你当成撑天柱了,有你顶着,他们自可安心过活。”
苏景容咬牙:“若哪一天我死了呢,谁……”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执欢的柔夷捂住了,她说:“呸呸呸,这种话别乱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拿开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微笑的看着她,“好,不说。”
两人正你侬我侬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季青竹的声音,“苏景容,老光棍,快跟我入宫,皇上急召。”
苏景容听这声音,有些怨恨,和执欢说了句晚上等为夫一起吃饭后,便推门又离开。
他们刚下朝从宫里出来,回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又着急忙慌的回去,却不知为何。
门外传来两人的声音……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青竹只管走在前面,道:“还能是什么,咱们那糊涂老师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声,以为当初骆汀蓉嫁给瑞亲王是你的主意,对你怨恨的很。你这次的兵役制啊,怕是难实行咯。他老人家现在以死进谏,反对你的提议呢。”
“召见我就是为这事儿?”苏景容轻哼一声,“他又没儿子,凑什么热闹。”
季青竹被苏景容的话梗住了,老兄你这样戳老师的心窝子真的好吗?
“还不快走,发什么呆。”
“对……入宫再说。”
二人很快就离开了云溪苑,房内的执欢微微叹息一声,对红笺道:“去吧罗哲叫来,我们继续练听音辩位。”
红笺:“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苏景容与季青竹两人走在前往议事殿的路上碰见了江沛春。
那江沛春如今有瑞亲王撑腰,眼中都放不下苏景容了,遇到了他时也只是草草打了个招呼,然后挺直腰板走到了苏景容前面,态度傲慢。
季青竹瞪大眸子,非常诧异道:“最近这人见到你难道都是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苏景容漫不经心问。
季青竹炸了,苏景容居然没感觉到那江沛春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就是一副瞧不上你的样子啊,你看看他刚才那模样,简直目中无人!”
苏景容若有所思,回道:“再目中无人也不过是条狗,你值得与条狗置气?”
季青竹喷笑,最毒不过是苏景容的这张嘴了,“既然那是条眼睛长在脑袋上的狗,我自当不与狗计较。”
苏景容想了想忽然道:“话又说回来,把他比做狗是对狗的侮辱。”
“那可不是,狗可比他忠诚多了。”季青竹极为赞同的点头。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议事殿门口,门口的管事太监通报了一声,便被请了进去。
骆太傅与瑞亲王已在龙案一侧站立,见他们来了只瞥了眼便转过眸子看向别处了。
苏景容和季青竹请过礼,便站起身站到另一侧去,这一侧已站立了一人,就是江沛春。
季青竹正在奇怪江沛春这个刑部尚书来这里做什么,却听上头皇帝发话了。
“苏爱卿,关于兵役制的提案朕同意。你放手去实行,如有什么困难同朕说。”
苏景容波澜不惊,似是早已料到皇帝会站在他这边的,便作揖称:“谢皇上,微臣必在三年内让您看到成果。”
季青竹却兴奋的很,没想到先前上朝时,皇帝只听朝堂下乱哄哄的争议着,一句话也不说,以为也是要反对苏景容的这一提案呢,没想到居然是答应的!
李琰微笑着转头看向江沛春,“江爱卿,朕要你协助苏将军制定一项关于兵役制的奖励与裁决律法。这本奏折朕已命人誊抄了一份,你拿回去仔细琢磨,若有不懂,可询问苏将军。”李琰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本折子,丢在案上,让江沛春自行来拿。
江沛春小心翼翼的拿过折子后,看了眼瑞亲王和骆太傅,只见瑞亲王沉默不语,骆太傅却频频摇头,还伴随着叹息声。
李琰淡淡的瞥了眼骆太傅,嘴角一勾,笑道:“朕觉得苏爱卿的兵役制非常好,若在我国实行,即便是想统一天下,都不在话下。全国但凡男丁都要服役三年,如有突发战事,那些当过兵的百姓,自是会拿起武器保家卫国。即便国无战事时,百姓们入伍参军强身健体之余,亦能拿着军饷贴补家用,未尝不是益事一桩。另外,服役年满者赏银三十两,江爱卿这条也记上。”
“皇上……”骆太傅高呼一声,撩袍又要跪下的模样,却被李琰阻止了,他沉声道:“骆爱卿,这件事朕已经决定,难不成你质疑朕的判断?。”
骆太傅一惊,连忙跪下:“微臣万死不敢质疑皇上,请皇上明鉴。”
一旁的江沛春知骆太傅再也无法挽回什么了,也便接了旨。
几人在议事殿里又详细讨论了兵役制的具体项,再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瑞亲王与骆太傅双双把家归,江沛春和季青竹跟在苏景容身边,江沛春道:“苏将军,这折子内容我先过目,如有不解之处,还需您指点。”
“嗯。”
“若有人拒绝服役,苏将军您是希望处罚重一些,还是只是□□?”
苏景容懒得看江沛春一眼,冷冷地说:“判刑□□,若还不愿服从,一辈子□□。”
江沛春一愣,一辈子□□……狠,真狠。
“好,下官拟定好后请苏将军过目。如此下官便先告辞了。”
苏景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见那江沛春抬着步子颠颠的跑了。
季青竹瞧着江沛春那模样,冷笑:“方才来的时候,还见他趾高气扬的,这不过半日的功夫,又变成哈巴狗了。”
苏景容亦意外,他的提案通过和不通过居然会让这条狗前后态度不一,当真是有趣。
“他不会以为你在皇上面前失势了吧?”季青竹哈哈一笑,“这人当真是愚昧,也不看看我们与皇上什么关系,说失势就能失势的?”
苏景容瞥了眼季青竹道:“我们从无势,何来的失势。”
“呃……”季青竹一愣,转而便想明白了,跟上苏景容的脚步,认错般的道:“以后我不会乱说话了。”
苏景容扯了扯嘴角,“你要清楚我们不过是臣子,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就行。”
季青竹点点头……
心中还是有些不满,明明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他如今怎么会有了些顾忌?
是他变了,还是皇上变了?他怎么忽然有些不懂他们了呢。
季青竹不知道,他们其实都是原本的他们,只是他还不够懂他们,而非他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