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竹叹了口气,“那执欢于你当真如此重要?”
苏景容紧握着手中长剑,反问:“长乐公主于你又是否重要?”
“……”季青竹默,长乐公主于他自当重要,不曾想执欢于苏景容亦如此。“我清楚了,你去吧,希望你寻她而归。”
苏景容顿了顿,出门而去,方走到大门口,罗哲便骑着马跑了回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老大!找到嫂子了,可是……”
“可是什么?”苏景容迅速骑上马,“带路!”
罗哲抹了把脸,却仍旧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嫂子没了。”
苏景容听完一顿,捏紧手中的缰绳,冷冷地一吼:“放你娘的狗屁!你嫂子不会没了的,带我去找她!”
“青灵山北面一条崎岖的山路上……”罗哲哽咽,“去了就知道了。”
苏景容已面色发青,他的执欢福大命大,几次遇险都化险为夷,不可能就这么没了的!
一声“驾”,苏景容便把马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马身上,马不堪一痛,嘶鸣一声便飞快跑了出去。
季青竹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又一叹……
迅速回了宫,回复了李琰。
李琰得知前因后果,只是笑笑道:“朕早就猜到,他这种以情为先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谋逆之心。”
季青竹道:“皇上,微臣见景容他陷的很深,若他妻子当真遭遇不测,我大晋国必将失去一位重臣。”
“朕明白,你加派人手协助他去寻人,定要为他寻得娇妻。”李琰道。
季青竹蹙了蹙眉,还是点头应下,迅速带了人马前去援助。
自那次苏景容对他的告诫,他便多了个心眼。就如此次陆执欢被劫,他就怀疑过皇上,以为是皇上将苏景容之妻劫持。
因为苏景容手握重兵,迟早是李琰忌惮的人。
苏景容带着人马赶往青灵山北面。
这北面悬崖峭壁,只有一条极小的山路,仅容两人并排而行,一般人甚少往这里走,大多人来此处都是采药的医者。
罗哲带着苏景容来到山路中央,路上横着三具黑衣尸体。
“这三人身上有两管迷烟,与那日在月老祠所用的是一样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日午时。他们身上带着泥土与这边的泥土不一样,这些泥土是从那边的一个山洞里沾到的,经探查发现,那个山洞连着山前面的月老祠,几人应该是将人劫持了在山洞中逗留了两日,再从山洞中把人带出来,出来后便被人杀了。”罗哲说。
苏景容四处看了一下,此处没有打斗痕迹,显然杀了他们三个人的是他们一伙的,在这三人毫无防备之下把他们给杀了,然后带走了执欢和红笺。
“路边便是无底深渊,从此处掉落怕是尸骨无存。”罗哲说,“在这里发现了这个。”将从涯边捡回来的那枚吉祥结递给苏景容,又指了指涯边的一根树枝,“这枚吉祥结悬空挂在这树枝上。”
苏景容看着那吉祥结心脏骤然停了片刻,呼吸几乎都不会了。
“几番判断,嫂子可能从这里跳下去……”罗哲别过了头,闭了闭眼,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放屁!”苏景容大怒,“找!掘地三尺给我找到陆执欢!!”
罗哲拳头紧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亲卫们道:“准备绳子下去找,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人!”
亲卫们迅速准备,一个个提心吊胆的,都在祈祷陆执欢福大命大不会出现意外。
罗哲看着这涯,下方到底是何种环境他都不知,这若是掉下去即便是能寻得人,那也是死尸了……
如此一想,罗哲更害怕。
苏景容又何尝不明白?他只是不敢相信,不相信前几日的执欢还与他有说有笑,他承诺她让她当母亲,为她栽梅树,可现在他却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不可能!
执欢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平安回来,她还有心愿未了,不可能如此轻易离他而去。
他就算是下地府也要跟阎君把人要回来,他不允许她走,她绝对不能走!
江府。
江沛春对外面的动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苏景容翻天覆地跟造反似地,只为找陆执欢。
他也想找,但是他此刻若是出去找,找了的只怕是苏景容的一剑吧。
因为,人是他劫的。
“江大人,那镇国将军何等人物,我们当真当做没有发生此事?”
江沛春冷冷的瞧了那唯一回来的高手,“不若你去自首?顺便把我供出去?”
他依旧穿着黑衣,整个人都慌乱无措,“我只想活命!可如今金陵城都出不去,我该如何是好!”
江沛春道:“你且在这等着,风头过了你便离开金陵城,隐姓埋名重新活过。”
黑衣人这才安了下心来。
江沛春勾起一抹冷笑,将执欢害死了,还想活命?做梦!
他与侯府慕澜意外结识,三个月前便谋划了这一场,他要得到陆执欢,而她要得到苏景容。两人一拍即合。那日月老祠慕澜只需要引开苏景容,后续的事情便由江沛春处理。
他寻的四个高手去劫陆执欢,可那四个高手最后只有一个人回来了。那高手说陆执欢和一个丫鬟欲逃跑之时不慎掉落山崖,担心苏景容查到头上来便将那三人杀害,造成人再次被别人劫走的假象,而自己则落荒而逃,逃到江府上求救。
江沛春得知陆执欢掉落山崖,只怕凶多吉少,无命可回,就更不能有任何动静了。
而眼前这个人,必须也得死,给执欢陪葬!
“你且在这里藏着,本官命人给你送些伤药和吃的。”
黑衣人连连点头,还不断道谢:“谢江大人!”
江沛春离开,便命人送了些伤药和酒菜,他站在门外看着黑衣人给自己上药,然后又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吃了,不片刻他便独发,抽搐着死去。
他哼笑一声,从今以后陆执欢的事情,便与他江沛春丝毫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