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身世外,其他空余时间便是看医书、请教巫赫医术、照顾丫鬟,诸如这般在烟光谷中住的日子倒是悠闲的很,一晃又是半月过去。
丫鬟最近有所动静,手指经常在动弹,而她也不懈努力的照顾她,经常在她耳边说话,说些近期烟光谷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巫赫和巫烬二人的生活日常。执欢闲来无事的时候想过,若是将他二人的事情编成一本书,以后拿出去卖定也是极有市场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执欢起身出去做饭,巫赫师徒二人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饭菜做好后,执欢再回屋中,却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心下一紧,连忙呼唤:“小丫头,你在哪里?”
躲在床底下的红笺听到外面温和的声音,似乎是熟悉的似乎又不认识的,怯怯的回应了一句:“红笺在这里。”
执欢闻声忙去寻人,只见丫鬟躲在床下瑟瑟发抖,方才听闻她说“红笺在这里”,也就猜到她的名字叫红笺,轻声笑道说:“红笺快出来,躲在这里做什么。”
红笺见她并无恶意,从下面爬了出来,嘻嘻嘿嘿的傻笑了出来,“姐姐你真好看。”
执欢微怔,她这语气哪里像个十六七岁姑娘家该有的,俨然像个□□岁的孩子啊。
“红笺你知道我是谁吗?”
红笺咬住了一根手指,峨眉紧蹙左思右想,最后糥糯的开口:“你是红笺的姐姐啊,姐姐不要丢下我!姐姐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执欢叹口气,原本还对她抱着希望,或许她醒来能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情。但现在看她这个样子,怕是想问什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巫赫说过,她若醒来可能不会是个正常人,因为她的头部重创,能活过来都是万幸。如今她顺利醒来,都是医圣的功劳,若是一般大夫,只怕红笺早就被黑白无常带走见阎王爷了。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叹气啊?是不是红笺做错事了!”红笺一脸怯弱,眼泪珠子哗啦啦的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一手紧紧抓着执欢的手左右摇晃:“姐姐原谅红笺好不好,红笺以后再也不爬床底下了。”
执欢伸手拍了拍她,安慰道:“红笺以后不爬床底就好,姐姐原谅你了。”
“哦!姐姐最好了!红笺最喜欢姐姐了。”红笺立马又破涕而笑,开心的跳了起来。
执欢还是不想放弃红笺这个能让自己知道过去的人,小声开口问:“红笺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叫红笺吗?”
红笺嘟着嘴,又做思考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时间久到执欢都以为她想起什么来了,可她却说:“在梦里有人叫我红笺,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名字。姐姐,难道我不叫红笺吗?”
“……你叫红笺没错。”执欢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红笺缠着执欢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呀?红笺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容欢,你有印象吗?”
红笺默念了好几次“容欢”二字,最后眉眼笑成月牙,“红笺当然有印象了!容欢是姐姐呀!”
执欢败了,红笺俨然是痴傻了,跟□□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咦,这丫头醒了啊。”巫赫的声音。
巫赫和巫烬回来。
执欢刚要说话,却听红笺大叫一声,乱跑着四处找藏身处,最后又爬回了床底下,口中一直喊:“坏人坏人……姐姐这些坏人要抓我们去做禁脔,禁脔……啊!快躲起来躲起来!”
执欢听到禁脔时,身子一晃,有些站不稳。
情急之下所表现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红笺虽然变成这个样子,做出这样的行为来一定是之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受创后还记得那恐怖的一幕。
抓他们去做禁脔?
她们难道是因为抗拒被抓去做禁脔,所以选择了跳崖?
巫赫已猜到了执欢所想,小心道:“容欢,她说的或许是事发之前的事情,这件事情对她打击很大,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执欢点点头,一颗拔凉的心慢慢的回暖,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如果此时她也遇到有人要把她们抓去做禁脔,她也会如之前一样做出死的选择。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定是要抓他们的人奸计并未得逞……
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悲哀呢。
执欢心中无奈的叹息。
回到床边,再次把红笺哄了出来,“这两日是容欢姐姐的哥哥和弟弟,红笺别怕,出来吧。”
红笺看向外面,那两人一身白衣,冷冰冰的模样真是有些吓人啊。
执欢对巫赫道:“你们能不能给个笑脸,让红笺感受到你们的友善?”
巫赫咂咂嘴,不语。
“明儿做山鸡肉饼。”
巫赫立刻眉开眼笑,十分配合的去哄人,“小妹妹,哥哥有糖,你吃不吃啊?”
一边的巫烬头顶飞过一只乌鸦,两只乌鸦,三只乌鸦,心中默念,为了吃节操何在!
“坏人坏人!”床底下的红笺虽口中喊着这两个字,却还是慢慢的从下面爬出来,然后紧紧的贴着执欢,“姐姐别离开红笺,红笺怕怕。”
执欢安慰她,“别怕,他们都是好人,是他们救了我们。”
红笺这才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姐姐没有骗红笺对不对?”
执欢点头。
“糖呢?拿来!”红笺确认了他们不是坏人后,便伸手去讨要他方才承诺的。
巫赫微微尴尬,他哪儿来的糖啊,不都是忽悠这个傻子的吗!
执欢和巫烬自觉地去桌前吃饭,完全不顾被红笺满屋子追着跑的巫赫,该他骗小孩子!
当夜,执欢睡得熟,却被红笺的声音吵醒……
“不要!不要抓我们!夫人,跑!快跑……”
“啊,夫人小心……”
“夫人……夫人……”
她起身走到红笺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一手紧着袖子将她额头上的汗珠擦去。
“红笺别怕,我在这里,这里很安全,非常安全。”
红笺这才不再乱叫,抓住执欢的手便往怀里带,执欢甚是无奈,干脆爬上她的床,与她同睡。
这一躺下来,红笺搂着她便安静了,在执欢睡意朦胧之时,似乎听到了一句“侯爷,救我们”但又听的不真切,甩了甩头想要细听时,只听到红笺熟睡的呼吸声。
该知时终须知,若天不让你知,强求也无用。
如此一想,执欢便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