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倒是不必……”
“那好吧,那这些话本呢?我怕你路上闷,给你挑了几本。”
“夫人……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最后那三马车的行李被萧濂精简地只剩下一个大大的包袱。
李瑛目瞪口呆:“你就带这么点?”
“这一路长途跋涉,还是轻装上阵为好。”
方才忙忙碌碌的,还能分散些她的情绪。这会儿万事都准备妥当了,看着一行人站在不远处就等着萧濂出发,李瑛的情绪忽然就崩溃了。
“呜呜呜……夫君,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李瑛一头钻进萧濂的怀里,抱着他不肯撒手。
萧濂一个眼神丢过去,不远处的十几名官差立刻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瑛瑛,别说傻话了,乖乖在宫里等我回来接你,听话。”
李瑛不说话,也不撒手,就这么抱着萧濂哭了足足一刻钟。
纵有千万般不舍,分离的时刻还是到了。
看着萧濂翻身上马,一路回着头与自己不停地挥手告别,李瑛站在原地,任由眼泪决了堤。
一定要平安啊。
萧濂刚走不久,许嬷嬷便来接李瑛进宫了。
李瑛想到自己进了宫就不便与爹娘来往了,便与许嬷嬷商量着回李府一趟,与家里人说说话,待申时再一同进宫。
许嬷嬷哪里有不答应的,李瑛便乘了马车往娘家去。
自练兵场一事发生后,李瑛一直在王府静养,赵敏益三天两头地往王府又是送鸡汤又是送阿胶的,生怕女儿落下什么病根。
今日女儿好不容易回府,赵敏益高兴地不得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察看了一番,确认女儿大好了,这才笑得合不拢嘴:“瑛儿真是福大命大。”
女儿见着亲娘哪有不撒娇的,李瑛跟小嘴抹了蜜似的拍马屁道:“我这回病好,一是太后的祛疤膏有效,二是太医的药方有效,但是最最最重要的是,娘你的手艺好,天天吃你亲手做的补品,我这病想不好都难。”
赵敏益被李瑛哄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笑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将你姨母他们都叫来,中午娘给你做顿好吃的。”
“得令!”
自从姨母搬到李府隔壁,两家人走动多了,三不五时的一起用膳也是常有的事。
李瑛刚踏进侯府,迎面就碰上了许久未见的曹文值。
“二表哥。”李瑛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离明年的会试和殿试越来越近了,曹文值又一头扎进了书海里,过上了每日温书的日子。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秋闱之前的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想起初见她时的惊鸿一瞥,想起那句还未来得及对她说出的感谢,曹文值心中不免酸涩。
有些话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看着眼前许久未见,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李瑛,曹文值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回了句:“表妹怎么来了?”
“我娘说中午她下厨,请你们一家子来用午膳呢。”
“好啊。”曹文值笑道:“姨母的手艺我最喜欢了。”
“娴儿呢?”
“我去唤她出来。”
“嗯。”
不一会儿曹文娴便像只小鸟一般朝李瑛飞了过来。
“瑛表姐~”
“娴儿,许久不见。”
“我听说你在练兵场受伤的事,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还好你没事。”
“我好着呢。”李瑛拉着曹文娴的手说道。
“对了,我想起一事,上次畅音楼之事后,我大哥哥就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神神秘秘的,瑛表姐,你可知他在做什么?”
李瑛想起萧濂罚曹文向抄《女诫》一事,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呀,瑛表姐,你快告诉我。我问了大哥哥好几次,他就是不肯说。”
“我答应了你大哥哥要替他保密。”
曹文娴气恼地跺了跺脚:“讨厌,我也想知道嘛。”
“说不定哪一日你大哥哥就愿意告诉你了。”
“好吧,那我下次见他一次问他一次,我就不信他一辈子不说。”
“大表哥今日不在府上?”
“瑛表姐,你是不知道,自从大哥哥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段时间,再出来之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真的假的?”李瑛忍俊不禁:“这么神奇呀。”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大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吗?”
“忙什么?”李瑛被勾的十分好奇。
“他竟然说自己要开办男德书院,你敢信吗?!”
李瑛愣了一会儿,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哎哟,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大表哥他怎么这么逗!”
“是啊,别人就算了,他?我作为他妹妹我都看不下去。”
李瑛好不容易止住笑,揉着笑痛了的肚子说:“别,我们得给大表哥鼓励,不能泼他冷水。”
曹文娴想了想,点头道:“听瑛表姐的,若是大哥哥真能回心转意,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曹文值站在一旁,微笑着听着她们说说笑笑,一时之间觉得日子美好地仿佛像在做梦一般。
然李瑛的心中想的却是萧濂看似无心的一个举动,竟会结出这样一个果来。
她又想他了。
那边厢赵敏益派李瑛过来喊人用膳,结果半天也不见人来,只好又派新竹去,这才带回了一大家子人。
赵敏益还没开口训李瑛就先贴了上去:“娘,我跟娴儿许久未见,说着话就忘了时间了。”
赵敏益手指一戳李瑛的脑门,道:“都出嫁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李瑛笑嘻嘻地坐在了桌旁。
赵敏莹问道:“瑛儿今日怎么来了?”
“王爷他去江浙办差了,我今日申时便要进宫小住,直到王爷回来,这期间怕是见你们不方便,想着先来跟你们聚聚。”
曹文娴一听就不高兴了:“瑛表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留个三两日吧。”
“不行,我答应许嬷嬷了。”李瑛何尝不想,只是萧濂千叮咛万嘱咐的,她不敢不遵从。
“那今日你多陪陪我!”
“好,娴儿想做什么,我势必奉陪到底。”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了一顿颇为热闹的午膳,对于即将降临的危机,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