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刺眼。
“裟儿,醒来了。过来。”
远方,从很高的雪山顶上下来的雪媛朝雪裟喊道,手中的木棍深深地陷入雪地里,她看起来连站立都并不轻松。
娘亲叫我?
“裟儿”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吧!我想想,好像有七年了吧。轻轻说了声好,雪裟快步走去。
雪地松软的感觉从脚下传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雪裟走的有些小心翼翼,不由引起雪媛的疑问。
“裟儿,你怎么了。步伐走得倒像个老人似得,快到娘亲这儿来。”
话音刚落,雪裟突然定住,没有任何动作。
娘亲今日穿的是那件纯白色的纱裙,那件衣领上有一株红梅的纱裙……
不会吧!这就是那件衣服啊!
是娘亲死去时所穿的那件,衣领上的红梅,在李荛端强行给母亲下葬时她扯了下来。
从此她便再也没有穿过白色,一直以一身红衣加身。没有人知道,那是她心中的一抹血色。
这件衣服提醒了雪裟,昨夜才得以“重逢”的母女两个人,今夜就又要阴阳相隔。实在太快了,快到她没有办法让母亲逃过这一劫……
或者,她什么都不能改变?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娘亲今天做你最喜欢的雪莲花糕。快点帮娘亲和面吧!”雪媛举着手中刚刚采摘下的雪莲花,微笑着对她说。
雪裟楞了楞,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朵小小的白色雪莲,转身走向她们的小山洞。
接近午时,雪媛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白色雪莲糕走了进来。
雪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大口吞下,狼狈的模样让娘亲笑不拢嘴。只要一做雪莲糕,我的裟儿就开心的不得了,昨夜恐怕是做了噩梦,受了惊吓,今天一整天都一副阴郁的模样,该让她开开心了。
看着娘亲一脸的慈爱幸福的模样,想起今日就是母女两最后的一天了。雪裟没有哭,更加没有流露出痛苦。小手拿起一块糕点,送至雪媛唇边,小脸挂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娘亲吃下去。
雪莲本身是苦的,但是有种十分好闻的清香,加上母亲会在里面放上一把松针。一股清新爽口的味道由此带出,加上松软的口感,小时候她最爱的就是它了。
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的不舍,但终究是没有忍住。娘亲,我救不了你……
一整天雪裟都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雪媛背后,看着娘亲的一举一动,努力将她刻入脑海。
一转眼便是夜深,上一世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入睡,而娘亲便不知不觉中死去。今夜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入睡,只一直盯着娘亲。
看她还不睡觉,娘亲突然从床下昏暗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
“裟儿,你过来看。”
“这是什么?娘亲”
雪媛笑而不语,只是用力地打开了箱子。一阵灰尘扬起,待它落地后,雪裟终于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
里面有一个紫色的锦盒,锦盒下好像还有一件衣服。
雪媛笑着将底下的衣服拿出,一边对雪裟说道。
“裟儿,今天一整天都不开心,娘亲给你看些东西吧!”
娘亲将衣裙拿出,一件华美的不像话的衣服呈现在了雪裟眼前。
红色的丝锦薄得像是一层红雾,朦朦胧胧间不落俗套,却显出无比风情。整个肩膀都是露出的,却又有一件由无数颗红色玛瑙编织的小小披肩,映衬出下方裙摆边缘的,以红玉嵌入花心的,美艳绝伦的红梅花。
雪裟惊艳的不知说什么好,这件嫁衣虽美在样式,可要论华丽却也不输皇家奢华。这样美的衣服出现在这清苦的雪山洞里,确实难以置信。
“这是娘亲嫁给你爹时穿的嫁衣,还有这个……”
放下手中的衣裙,雪媛又搂着雪裟坐了下来,将那个紫色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簪子。
仅仅是一个木制的梅花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雪媛却眼含热泪,轻抚着簪子,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
“娘亲,你怎么了?这个是?”
“这是,你爹送给娘亲的,是他亲手做的。雕刻的不好,也不名贵,但是裟儿,你一定要保管好。将来有一天你遇见了爹,父女也好相认……”
“可是,娘亲,爹究竟是谁呢?”
“裟儿,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去睡,好吗?娘亲有点累了……”说着,雪媛便收了东西,雪裟知道。
每一次提起自己的爹,娘亲总会失控,每一次也都没有告诉过她,她的父亲是谁。或许,今夜的这两件东西,便是娘亲的遗物了。
想到这儿,雪裟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装睡。过了一会儿,娘亲躺上来了。
她似乎在哭,声音却很压抑,是提起了爹,伤心?还是其他?雪裟再也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