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的、那旗袍诱人的、看得包小三差点昏厥,他严肃地小声道:“这生意,不给钱也接了。”
“还是要钱吧,和你有缘的女友,都在电脑里。”仇笛小声道。
耿宝磊先起身握手,可不料第二位进来时,耿宝磊吓得表情僵了,手僵了,紧张地后退,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仇笛愣了一下道:“咦?认识?”
回看包小三,包小三捂着脸徒劳地道:“不认识。”
那人国字脸,平头,黑西装,脸膛红润,本来相貌堂堂的破相了,鼻梁上贴了个胶贴,仇笛心思飞快地明白了,指着他恍然大悟道:“您是……他们……把您……对不起啊,这顿饭我来请吧,实在对不起……”
仇笛连连拱手,作揖,状极恭敬,这倒一下子让戴兰君好感顿生了,这一位比那两位可强了一点不止,董淳洁却是一摆手道着:“说什么呢,不打不相识嘛,这事怨我唐突……来来,小伙子,坐坐,今儿只喝酒,不谈公事啊……认识一下。你是……耿宝磊?”
“哎,对对……”耿宝磊紧张地握手,现在明白了,不是个想对他不利的坏了。
“您是……包小三?好名字,名字起得真有有魄力。”董淳洁笑着和包小三握手,包小三警惕地问:“真不找后账了吧?说话算话?”
“我架得住跟你置气么?其实那天想逗你玩玩,谁知道你当真了。”董淳洁笑道。
“能不当真么?吃饭家伙要被没收了。”包小三道,诉着苦衷。
“没事,没事,有我在,就没收了,我给你要回来……不过三儿,我得说你两句了啊。”
“您说……”
“这祸害别人可以,但你不能祸害祖国的花朵吧?你看你做的什么东西?*合格证、通奸护照、傻逼徽章……脑残粉、脑残金……哎哟,这不怕孩子们学不坏吗?”
“这招我想不出来,他教的。”
包小三一指仇笛,仇笛一糗,董淳洁一愕,包小三生怕不理解似地解释,其实就是生产汽车饰物下脚料,随便印点什么东西,结果仇笛想出这辙来,结果卖的相当不错,一个月赚了三万多……然后就不行了,为啥呢?创意被剽窃了,那生产小饰品的,自己开始山寨逗逼证、傻逼章了,咱中国就这样,太不尊重原创知识产权了。
董淳洁和戴兰君哈哈大笑,本来担心的唐瑛这倒放心了,只是糗得仇笛无以应对了,尴尬地和董淳洁握握手,董淳洁也莫名地有点喜欢这位身挺人帅的小伙子,那站姿让他意外地问了句:“当过兵?”
“没有,想当来着,可当兵比上大学还难,就没去。”仇笛道。
“身体不错啊,我看你的资料了,喜欢足球啊?现在还踢不?”董淳洁关切地问。
“原来喜欢,不过后来发现中国足球比我还没出息,就放弃了。”仇笛不愠不火开了个玩笑。
董淳洁和戴兰君一愕,又是哈哈大笑,邀着几位坐下,这开场欢快的实在出乎意料,到点菜时候,显出老董的大气来了,他直递给包小三道着:“来,三儿,你先点,不狠宰一顿,都不算给我面子啊……你要客气,你打我这事,还就跟你没完啊。”
“你说的我很紧张啊,这不逼我点鲍鱼龙虾么?”包小三恬笑道。
“哈哈……那就点呗。今儿有我,保证你任性一回。”董淳洁随意道,一指耿宝磊,随口赞道:“小伙子,我那天听你唱歌了,唱得不错。”
耿宝磊喏喏应声,包小三却是嘴不闲着,直道着:“他呀,明明能靠脸蛋吃饭,非要卖弄歌唱才华。”
噗噗唐瑛和戴兰君笑喷了,董淳洁笑着问耿宝磊:“是这样吗?”
“不是,别听他胡说。”耿宝磊不好意思地道。
“这还用胡说?您看我兄弟这张脸,男女通杀啊,骚扰他的老女人和垂涎他美色的猥琐男,至少一个连。”包小三随意道。
这回,连等着点菜的小姑娘也笑翻了,唐瑛使着眼色,仇笛桌下直踢包小三这货,生怕这跑火车的嘴放开收不住,可不料那两位客人兴致颇高,最钟意的反倒是包小三这夯货了,说笑起来还没完了。
包小三点了几个菜,仇笛象征性地加了一个,各人都在客气,董淳洁却是不客气了,要了几味特色,问到酒时,女士要的轩尼诗,男士嘛,小茅台,张口直接要了一箱。
包小三眼睛一凸,暗道着,尼马酒逢知己了,这是往死里喝的节奏。
耿宝磊吓住了,在这儿的消费有多高他清楚,就这桌菜加上酒,没大几万下不来。
仇笛也在打小九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放之四海皆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宴行进的,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上道了,就觉得不妥,也开不了口了,稍等片刻的功夫,董淳洁大马金刀坐在主席,和包小三、耿宝磊聊得起劲,仇笛就觉得不妥也没勇气破坏此时其乐溶溶的氛围。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一双手,一双其白如玉、手指纤长、肤白甲净的素手,现在他眼前。
哦,是坐在他身边的戴兰君给斟上水了,仇笛笑笑,谢了声,对方微微一笑说了句不客气,同样微微地传来了一股淡淡的馥郁香气,他诧异地抬头时,恰和那一双水波盈盈的笑眼相视,一刹那像触电一样,让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心思重了,居然没有发现戴兰君这么漂亮,漂亮到让人不敢直视,他悄悄瞥眼瞄时,戴兰君正和唐瑛小声说话,相比这位穿着镶黄旗袍妹妹,唐姐的贵气就大打折扣了,戴兰君那一颦一笑,很随意,是一种落落大方的浑然天成,而不像唐瑛显得那么刻意。
于是,对这两位身份的猜测,又多了一层神秘,仇笛愈发地有点惶恐了。
酒上来了,服务生用一个很精致的开瓶器嘭声开瓶,戴兰君很随意地给唐瑛倒上,很少,一点儿,那是懂酒的,轻挹着杯子,嗅着酒的芬芳,红酒、红唇、笑厣构成一个极具诱惑元素的画面,让仇笛不忍移目。反观董淳洁就豪爽多了,嘴里说着随意随意,一个人就倒了一大杯。
“来,我先敬诸位一杯啊,为咱们的不打不相识干一杯怎么样?早知道这么欢实,咱费那劲干什么……来,干杯。”董淳洁笑着举杯了。
“我们敬董哥一杯。”包小三和耿宝磊使着眼色,讨好上了,这尼马揍一回就揍出交情来了,人生是多么滴变幻无常啊。
各人客气着,一饮而尽,仇笛显得很谨慎,戴兰君向董淳洁使着眼色,董淳洁发现了这个闷葫芦,他好奇地问着:“咦?小仇……怎么了?不合口胃?怎么老不见你有笑脸啊?”
“没事,挺好。”仇笛笑笑道。
“嗨,有事,都写在脸上了……三儿,这是怎么了?”董淳洁很好奇地道。
“哎呀,别提了。”包小三嘴快,拦也不及,直道着:“车被扣了呗,您是不知道,好容易攒钱买了辆二手车,今天邪门了,出门就给交警扣了,还有两万多块钱的货呢。”
“违章了?”董淳洁笑着道。
“那不可能不违章啊,不违章交警不失业了,再说又不是我们一个违章,再说违章了,我们又不是不认罚……嗨,人交警让他去学习去,一学习那还说什么,等学会不违章了,生意也黄了。”包小三道。
戴兰君和董淳洁好容易才搞清包小三这话里的逻辑,又是呵呵一笑,戴兰君笑着道:“这事不太好处理啊。”
“可不,把他愁得。”包小三道。
“你少说两句。”仇笛道,没想到包小三把这事给提上来了,和他心里想的正好相反。
“我说不好处理的意思,是这事太小了……架不住啊。”戴兰君道,很随意,就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她道着:“要不,我给找找朋友,要回来?”
仇笛一愕,看着戴兰君,那破车实在架不住劳动佳人,这时候董淳洁却插进来了,一拍桌子道着:“呀呀,多大个事,还冲了酒兴……拿来,处理单呢?”
仇笛懵然地掏着口袋,展开那张处罚通知单,董淳洁一瞧,随意道着:“哦,温泉中队的……小戴,你看看谁和这边有联系?”
“我想想……好像,指挥中心的应该认识吧?”戴兰君道着。
“那看看……那叫谁来着?”董淳洁敲敲额头,在想人名。
“王,王栋……朝阳区分局当过局长。我这儿有他的号码。”戴兰君找着手机上的号码,董淳洁依次拔号,告了个缺,出了门,众人在包间里听得他又是那副嘻嘻哈哈的说话方式,直说我一个乡下来的侄儿车被谁谁扣了,麻烦您,给我送亚奥酒店来,我改日登门道谢云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派头把耿宝磊、包小三、仇笛震得张口结舌,敢情兄弟们发愁的事,在人家眼里,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啊。
“好了,一会儿他们就送过来……”董淳洁笑吟吟地回来了。
“那真不知道怎么谢您了。”仇笛起身,惶恐地道,没想到解决得如此容易。
“那简单,多喝两杯,只当谢我了……来来,走一个。”董淳洁坐定,和仇笛干了一大杯。
且喝且吃,流水介地菜上着,此时三位真是发现酒逢知己了,骰子、划拳、猜数、挥手腕,董淳洁玩得是挥洒自如,剩下五个人加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连戴兰君也和唐瑛、仇笛几个站到一个阵营了,等到董淳洁走关,他兴致大起,挥着袖从头甩到尾,甩骰子、猜数,三下五除二,赢了个通关,紧接着兴致高昂,通关不算,喝喝,你们喝了再来……不服气你们可以找我单挑啊,我可是酒经沙场,罕逢对手。
包小三喝得有点高了,捋着袖子就要开干,不过毫不意外,输多赢少,他拉上耿宝磊也不行,两人对一个,仍然是输多赢少,反观董淳洁可就越喝越来劲了,大杯子一倾,咕咚一声下肚,都不见脸上有反应。
仇笛暗叫声苦也,恐怕三人绑一块也对付不了这个酒桶了,正喝到兴处,服务员领班来瞧门,找董主任,说是有警察找,董淳洁喝得杯不离手,随意道着:“小戴,去接下车去……小仇,你也去,下不为例啊,跟人家说句好话,别摆谱。”
两人应声,起身出去,随着领班下楼,当看到自己那辆破五菱,那么鹤立鸡群地泊在这幢高档酒店门前时,还真怔住了。没错,是两位交警送回来了,看了看证件,还给戴兰君敬礼,戴兰君回了个礼,车交了人就匆匆走了,把站在门厅处的仇笛看傻眼了,就即便喝得有点头晕,他也清楚地知道,遇上不露相的真人了,只是这种人,恐怕不是那么好推托打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