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啦!”林氏看着丽姐儿双颊红润,愈发可爱。
“没到生气的程度,只是看开了许多。其实只是看着他人风雅也是一大快事,何必折磨自己呢。”丽姐儿道。
“我的女儿怎么变得老气横秋的,才小小年纪就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东施效颦’‘魏晋风骨’都是哪里学来的?”林氏疑惑。
丽姐儿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慌,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这种惊慌只在内里,并没有外露。接下来就是在想借口,就一瞬间,丽姐儿想到,千穿万穿惟有马屁不穿。
“女儿哪里是老气横秋,女儿这般聪慧都因为像爹娘。爹娘聪慧,女儿自然聪慧了。”丽姐儿心里打鼓,总觉得自己的话太假。
“你娘亲我可没你这么多心思。”林氏看起来是信了丽姐儿的话,顺便谦虚了一下,把聪慧之名都让给了自家夫君。
之后,林氏又投入到了缝制手筒的工作中去。而丽姐儿又开始无所事事了,只好一边烤火,一边透过薄薄的窗纸向外看,希望能观察一下外面的琉璃世界。
这时,徐熹从外院回来了。林氏和丽姐儿都起身相迎,结果二人看到了徐熹的脸色,都大吃一惊。丽姐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徐熹这样生气,双目冒火,双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不停变幻。林氏也和丽姐儿一样吃惊不小,赶忙让徐熹坐下,又亲自端了一杯热茶。转眼间,屋内的下人们都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家三口。
“早上祖父请相公过去,可是说了什么?”林氏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问了一句。
“早上祖父找为夫过去,是想交待避难时一家人居住地的情况,以免我们一家搬过去,东西置办不周全。结果还没有说上几句,就有疯狗吠上门来了!”说着徐熹狠狠地拍了拍身边的茶几,震得林氏端给他的那杯已经不再滚烫的热茶溅出来不少。
“到底是怎么了?说清楚啊。”林氏没听明白,轻言细语的问。
“那知州吴光地找上门来了。说什么我们徐家煽动难民,企图制造混乱,图谋不轨。那个小人!要不是我们徐家,这么多难民早就把蜀州城给闹翻天了!”徐熹怒火冲天,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很是愤恨。
“那么多难民进蜀州城,他身为一方之大吏为何不开仓放粮?这蜀州也不是贫瘠之地,向来富庶丰饶,再说他不是今年加了不少租子嘛,为何不接济难民?我们徐家好心好意做了点好事,这个狗官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家来了!”徐熹连口气都不喘,说得极快。
“他打什么主意?”林氏听明白了,继续问。
“无非是要挟我们拿银子罢了。”徐熹面色铁青。
“要多少?”林氏问。
“十万两。”徐熹回答。
“祖父答应给吗?”林氏问,莫名地心慌。
“祖父没说给,也没说不给,只说考虑考虑。”徐熹抚额靠在茶几上。
林氏听了这话,愁眉不展。丽姐儿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看来是徐家这个施粥棚惹的祸,明摆着说明徐家有钱有粮。那吴光地恐怕是一直想从徐家弄出钱来,恰好昨日施粥的棚子被大雪压塌,给了吴光地把柄。所以今天,就直接找上门来要钱了。
“那吴光地最后怎么说?”林氏问。
“那狗官态度硬得很,只说等不了多久,要祖父快点。”徐熹说完就扬手砸了个茶盏,显然是到现在气还没消,恼怒得很。
丽姐儿看着砸碎的茶盏,暗想这才两天就碎了两个茶盏,明天是不是还会碎一个?日子果然是不平静的,只是这一次好像有点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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