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静终于见到吕伯了,不过吕伯明显苍老了许多,怎么会这样呢?陈文静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跟随前面一个喋喋不休的红衣老女人,往后院走去,
“到了这里,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千金小姐也好,王公贵族也罢,一切都莫要再提了,否则只会自取其辱,不过我收了钱,自会照顾你的,一会儿见了赵公公,嘴上甜些,逗他高兴可免受皮肉之苦,否则以后可有的受了,咱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比起被拉到北方充军做苦力,又不知强了多少,以后若是成了当红头牌,也能过几年好日子,若有人肯花大价钱,还能落籍,那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陈文静也不接话,只是想着自己的事,那老女人还当她听进去了,到了门外,推门便道,
“韶舞大人,人带来了,您瞧瞧,长得多俊那,好久没有这么清秀的孩子了,可不能糟蹋了!”
里面一个年轻男子正在饮茶,见她喋喋不休露出厌恶神色,
“好了,你又收了人家银子吧,快出去,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杂家办事还用你吩咐么?”
陈文静听他一副公鸭嗓音,难听的紧,偷眼望去却有些眼熟,突然想起前世自己来时,正是他伺候太孙允炆的,不由暗喜,
“原来是老熟人,这下好办了,不过那时候明明是左司乐,现在却是韶舞,难道他被贬职了不成?”
那老女人见状,忙推了陈文静一把,冲她努嘴示意,陈文静回过神来,脱口便道,
“小赵子?”
说完便知要坏,那老女人却是吓得呆住了,感情自己说了半天,这丫头什么都没听进去。
那边韶舞大人却已变了脸色,他们虽是太监,不过既有官职在身,那也是有些本事的,平时不在宫里受气看人眼色,现在却被一个小孩子调笑,哪里受的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
“果然与众不同,看来杂家要好好关照才是,来人啊,伺候着!”
陈文静上世见他时都是俯首顺耳的伺候着皇孙殿下,哪里有过现在这幅凶狠的样子,反倒把她吓住了。
外面闻声抢进来几个小太监,手里还拿着竹鞭、木板等物,把陈文静往地上一压,木板架住两腿,便开始抽打起来。
陈文静也后悔刚才失口叫出前世对他的称呼,正想着如何补救,就感觉身上瞬间挨了几下,刚开始火烧一般,接着就麻剌剌的疼起来。
老女人见她闯了祸,忙把住赵公公手道,
“大人息怒,都是我不好,没跟她说明白,大人不要打了。”
赵公公余怒未消,甩开她扯着公鸭嗓道,
“新人来都是要懂得规矩的,反正也要走这一遭,还不出去。”
老女人见求饶无望,憋了地上陈文静一眼,忙出去求援了。
赵公公依旧吩咐着下边,
“好好伺候着,若是以后冲撞了大人们,有你们好看。”
小太监们听了,更加卖力起来,陈文静却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看着上面那个面目狰狞的赵公公,哪里还有前世卑躬屈膝的模样。
正当陈文静要晕过去的时候,外面脚步响起,
“住手!”
赵公公看了来人一眼,漫不经心道,
“云姑娘所为何事,等杂家处理完在说。”
那些小太监闻言,刚停下来的手便又摸上竹鞭。
那被称为云姑娘的女子笑道,
“奴家可不是来打扰大人办事的,只是听说新来的丫头长得不错,才过来瞧瞧。”
俯身过去抬起陈文静头来,看了一眼,不由赞叹,
“果然俊俏,韶舞大人施完罚,便送到奴家那里去吧,这人我要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施施然去了,那老女人在远处探头见了,也忙跟着跑了。
赵公公脸色阴沉,底下小太监见是云姑娘要人,也没在动手,其中一个道,
“还打么?”
赵公公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
“没听云姑娘要人么?还不送去,一群废物!”
说完回身继续喝茶去了,不再看地上的陈文静一眼。
小太监见大人发话,忙把木板等物撤了,几人抓起陈文静就走,陈文静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突然被提了起来,身上伤口痛的撕心裂肺,不由叫了一声。
赵公公听了,皱着眉嚷道,
“还不快拉出去,叫杂家亲自动手不可吗?”
吓得那小太监们一溜小跑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