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洪武十四年·七月初七
苏州自古就是烟花之地,盛世之下更是歌舞升平,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这日晌午刚刚下过小雨,天色微阴,青石路板上还略有水痕,几家米铺门前都是空空荡荡,伙计懒洋洋在里面打着盹,只有几家的娃娃在外面玩耍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穿着一袭青袍小帽,就逛进了一家吕氏米铺,那伙计一见有人上门,顿时来了精神,待看清来人容貌,摆手道,
“小白来了,你吕伯在后面等着呢,快去吧。”
这孩子正是当初陈文静从沈万三那里带回来的白喜,他见生意冷清,不由调笑道,
“你又偷懒,小心我告诉吕伯扣你工钱。”
那伙计也不怕他,还嘴道,
“你也仔细着些,我看吕叔最近面色不好,想来是生意不好,小心吃排头。”
白喜进了后堂,忙收了轻浮神色,见吕伯正在努力认字,过去轻声道,
“公子让吕伯晚上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吕奢抬头犯愁道,
“公子没说别的么?最近我们收了那么多粮食,却又都运去湖广,那边马上就要下新粮了,要是再不出手,可就卖不上价了,真不知道公子打得什么算盘。”
白喜笑道,
“公子算无遗策,吕伯还担心什么,既然公子让咱们在那边囤粮,那就是一定有大事发生,绝不会赔的。”
吕奢为难道,
“可是咱们现下库里已经见底了,你也知道,若是趁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出手,怎么也能挣个三四成,若是到时候没有大事发生,咱们的陈粮可就全砸在手里了。”
白喜虽然相信陈文静不会错,不过心里也是打鼓,皱眉道,
“反正都这样了,吕伯若是不放心,晚上劝劝公子吧,不然让公子先卖一半也好,免得到时候血本无归。”
吕奢叹气道,
“公子做了几次买卖,越来越自负了,竟然还让我认字,这不是难为我么?握了一辈子刀把子,怎么能拿起笔来。”
白喜闻言撇嘴不满道,
“你还说难?我天天跟着公子,比你可惨多了,不止要练字,还要背书呢,不说了,公子说我晚回去半个时辰,就要多做一首诗,可愁死我了。”
说完赶紧跑了出去。
吕奢见外面没有什么生意,便穿戴好出门吩咐道,
“你在家看着铺子,若是没有买卖就关门回去吧,我去喝几杯。”
那伙计一听可以早些回家,忙高兴道,
“吕叔慢走,我晓得了。”
吕奢出门径自去了一家馆子,直喝到天色昏暗,才假装迷迷糊糊往陈文静那里走去。
陈文静此时化名陈弗,就在一家青楼当跑堂的,不过其实她才是这里的老板,只不过没人知道,吕奢到了这里,门口的迎客马上笑着招呼道,
“吕老板又来了,还是二楼雅间,楚云姑娘对不对,小的马上给您安排去。”
吕奢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对勾栏瓦肆这么感兴趣,就连沈万三要给她安排一个正经人家也拒绝了,非要在青楼里学艺,好在小姐还是做男生打扮,倒也没有惹人起疑。吕奢跟着上到二楼,早有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那个叫楚云的姑娘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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