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自由?”
“不错,就是自由。”
风少云又皱了皱眉,“难道还有人能限制得了孙一鸣的自由?”
“当然有!那就是他自己,或者说是整个江湖。”
“什么意思?”
白如意并不急着回答风少云的话,他微笑着慢慢转过头,又在左边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轻轻抚摸着她乌黑柔亮的长发,轻声道:“去,你现在去陪着风公子,不然他要怪我招待不周的。”
那女人立刻娇笑着又在白如意的左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她就像蛇一样迅速的爬了过来,媚笑着躺到风少云怀里。
风少云低头看着她,也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微笑道:“听老人说,头发长的女人能生养,不知道你能为白兄生几个儿子呢?”
白如意又笑了,大笑!“我可不指望她给我生儿子。”
风少云道:“为什么?难道她不好?”
“她很好,只是她却并不是人,当然,她也不是狗。”
“哦?”
“她是骨头!要知道,只有足够多的骨头,才能养活足够多的狗……”
风少云终于也笑了,大笑,“白兄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驯兽师!”
笑声停止,白如意终于又接着之前的话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风兄应该也听说过吧?”
风少云点头。
白如意又慢慢斟满两杯酒,然后掀开了酒杯旁的一个盖子。风少云当然早已看到这个盖子,但是他一直也没问。现在白如意突然掀开,车厢内立刻就充满了一种诱人的香气,鱼的香气。
“糖醋软溜鱼!”
白如意微笑着说:“风兄没能在百香楼吃上,现在我当然要让风兄满意。”
风少云的确很满意,他对好吃的从来都没有抵抗力,他看着白如意,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白如意笑道:“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
风少云低下头,伸手刚要去拿那双象牙做成的筷子,怀里的女人却突然娇笑着抢了过去,“让我来喂你。”
她的声音好像比鱼香还要诱人,风少云没有拒绝,他张大了嘴。
白如意看着他,好像也很满意,昂首将杯酒喝干,又接着话题道:“一个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一定会或多或少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说一些不想说的话,这就是身不由己。”
女人的手天生就比男人灵巧,她们想夹鱼肉时就绝不会带一根鱼刺,风少云吃着,听着。
白如意咧嘴笑笑,接着道:“人们都以为地位越高的人就越自由,就越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谁也看不到,地位越高的人所作的妥协和让步也就越大。像孙一鸣这种身份,他的妥协和让步就是牺牲自己的欲望和本性。
为了保持自己江湖前辈、武林高人的形象,孙一鸣必须时刻伪装自己。时刻端起高人的架子,让自己看起来永远高不可攀,永远贵为天人。
即使他骨子里只不过是一条好色的淫狗,可还是要终日带着高人的面具,时时刻刻束缚住自己的内心,难道这不是最大的痛苦?难道这不是最大的束缚吗?”
风少云终于不再张口,女人的筷子随即就慢慢放下。但风少云仍然低着头,他的目光好像仍停留在鱼上。
女人能看见他的脸,只有她能看得出,他的双眼里早已没有鱼,但他为什么仍直直的盯着鱼?是不是因为他正在思考?是不是白如意的话让人不得不思考?
车厢中安静了很久,风少云的喉结活动,终于将最后一块鱼咽下,他抬头,道:“所以,你让他无需再约束自己?”
“不错!”白如意的双眸中已放出光芒,“我给他最好的宅子,最多的银子,最美的女人,最甘醇的酒!我让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和自己的母狗在宅子里享受。
他可以整天一丝不挂的在院子里和女人跳舞,可以整月不睡,昼夜享受酒池肉林,他可以纵情声色绝没有人敢去打扰,他可以在外继续保持他高人的姿态,也绝没有人敢出来揭发!
这就是自由,我给他的自由,只有我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