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好妻子的,你别让母亲打我好不好?好不好…”
哽咽着说不出话,常溪泪如雨下,张阳抱紧了她,眼眶里也含着泪水。
“溪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轻抚着常溪的后背,张阳柔声安慰道:“你在这里等等相公,相公有话跟两位大人说,说完了咱们就回家,好吗?”
“好。”
格外听张阳的话,常溪点了点头。
“张先生,老朽正要给夫人施针,你放心去吧。”田竹对着张阳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大人等你多时了。”
“是。”
起身对着田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张阳又对着孟雪柔和林晚照行了礼,好声道:“两位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咱们去书房吧。”孟雪柔点头道。
不多时林晚照和孟雪柔带着张阳来到了孟雪柔的书房正要坐下,张阳却忽然跪在了二人面前,恳切地说道:“拙荆抱恙,劳两位大人费心了。”
“张先生快快请起。”
再次扶起张阳,林晚照好声好气地说道:“您是教书育人的先生,我虽为官您也千万不可随意跪我。先生,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若有话就尽数说出来吧,我跟孟大人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张先生无须有任何顾虑,这本就是我们姻缘司的职责所在。”孟雪柔也走到张阳面前,好声道:“若是想要夫人恢复,就请先生言无不尽吧。”
“唉,都是我不好。”
被林晚照拉着坐下,张阳叹息道:“本来,我是怕两位大人知道了会不经意说出来,再刺激到溪儿,谁知如今她竟是愈发严重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承认我的溪儿发了疯着了魔,更不许家人枉自议论,我实在不敢想若有一日溪儿离我而去我又该如何?她这辈子跟着我受过太多的苦,我真的…”
说到这里,张阳鼻子一酸,哽咽起来,缓了一缓,他才继续说道:“其实,溪儿从十五年前就精神不大好了,那时候我们第五个儿子三岁就没了,溪儿受不了打击,整日里蔫蔫的,我想尽了法子陪着她,她这才好些,而这次,是因为我的岳母病逝溪儿痛苦难当,这才旧疾复发的。”
“唉,丧子丧母之痛,确实让人肝肠寸断。”孟雪柔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却又忽而想起了什么:“对了张先生,您可知夫人为何会说婆母虐待她呢?”
“此事发生在我们家道中落之时,打她的却并不是我的母亲。”张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两家突遭变故,四个孩子四个大人挤在一间茅草屋里。从前我们两家都是养尊处优,我那四个孩子甚至都是奶娘带着的,忽然之间,溪儿需要自己带孩子,自己料理家务,她实在措手不及。我那时也心疼她,可我更得出去赚钱,否则一家老小只怕就要饿肚子。”
擦掉不自觉流下的眼泪,张阳继续说道:“原本,我娘我岳母都能帮着溪儿,可是三个月后我娘突然亡故,我岳母也大病一场,一时间溪儿更加艰难,做饭也不会,女工也只会绣花,家里孩子时常哭闹,鸡飞狗跳不成样子。这时我岳母看不下去责备了溪儿,并且找来一位远房亲戚,逼着溪儿从生火做饭学起。可怜溪儿养尊处优二十几年,忽然就没落了,她一时受不了又做不好事,难免脾气不好,我岳母每每见了就要打她,生生地把她打得变了性子。”
“先生没有阻拦吗?”
林晚照问道。
“怎么没有,可是我岳母都是趁我不在家动手的,先前溪儿还跟我说,慢慢的竟也不跟我说了,而我那时初入书院忙着立足,多少也忽略了她。”张阳叹息道:“只两个月后,溪儿便成了一位贤妻良母,事事亲力亲为,我实在心疼她,便在书院下课之后赶回来帮忙,从此我们这一家人慢慢好过了起来。一个月前,我岳母染病辞世,溪儿哭得死去活来,这才产生了错乱,记不得许多事情了。”
“唉,为今之计,咱们还是要想办法全力救治夫人。”
眼见张阳痛苦不已,孟雪柔好声说道:“我正好认识报国寺的慧觉法师,他最能洞察人心,擅长为人开解郁结,咱们现在就去找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大人一片心意,草民感激不尽。”张阳拱了拱手,好声说道:“只是报国寺山路崎岖,如今天色已晚怕是不大安全,我们怎么样不要紧,若是再连累了两位大人那草民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
孟雪柔闻言迟疑片刻,不自觉地看向了林晚照。
“也罢,三日后我们休沐,咱们再一起过去吧。”略一思索,林晚照对着张阳说道:“这几日,我会请田大人好生照看夫人,张先生也好好陪一陪她,看看能不能好些。”
“是。”
张阳连忙答应着。
三日后,报国寺。
“慧觉大师,张夫人究竟如何?”
眼见慧觉大师诊脉完毕,孟雪柔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