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只能够围在一起急切的讨论,直到升起的银月取代烈阳之后,他们还站在木墙上遥望着远方,静静等待。
当银月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代表着邪恶和厄运的黑月升起来之后。这些奎德人越来越担心,身体上的疲惫让他们回到了居住的原木树屋中,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在部落的木制围墙上则只留下那些守夜的战士还在不知疲倦的巡逻。
等到第七天的天亮了之后,又有三位刚成年的奎德战士回到了部落。他们中一个人扛着一头个头庞大的雪狼,另外的两个也都是拖着两只雄壮的雌性驯鹿赶回来的。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奎德人父母当然开心无比,但是更多的却依然处于焦躁的等待中。他们面部被寒风吹拂出来的粗糙皮肤上隐隐带着哀痛,似乎意识到了孩子的命运。
实际上,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对于这种小型的部落来说,只要有一只魔兽被驯鹿群等食物吸引到狩猎场上。那些实力还弱小的年轻奎德战士就会反过来成为被捕杀的猎物。
随着烈阳艾斯德尔一个时位一个时位的运动到了天空的正中间,巫师立即面含悲痛的宣布了成年礼试炼的结束。遭到了厄运的年轻战士数量虽然很多,但他还是鼓起一丝笑容对着那些归来的战士表示了祝贺。
那些终于能够获得第二只臂环的战士此刻却笑不出来,因为被‘狂怒者’抛弃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有自己的同伴没有出现。
脸上带着哀痛的加尔站在队列的最前面,赤裸的上身涂满了一种用雪狼脂肪熬制出来的油液,散开的褐色头发随着呼啸的寒风舞动。雄壮坚硬的身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在他面前的巫师一阵恍惚,似乎想起了自己少年时所遭受到的那场噩梦。
当阳光笔直的照射在他面前的计时器上,从回忆中醒来的巫师立即举起黑色的骨杖,准备向‘狂怒者’献上祭品。那些都是战士狩到的猎物身上最好的那一部分。但突然而至的声响打断了仪式,一个站在简陋瞭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吹起了示警的号角。
不仅仪式被打断,就连因为喝醉酒趴倒在松木桌上的格斯和索恩老爹也立即站起来,急切却不慌乱的取出自己的武器和盾牌,向着部落的木制围墙冲去。加尔为了防止瑞加出事而没有叫醒这两个老人,但敌人来袭的号角还是把他们吵醒。
在不到一个祈祷的时间之内,所有成年的奎德战士都手持兵器出现在了木墙上。而拿不动兵器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则各自躲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用坚实的木棍把房门堵上。战斗民族的素质在此刻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登上城墙的奎德战士不明白是什么让瞭望手吹起了号角,直到他们看到了从远处运动而来的身影。
随着那道身影的逐渐靠近,奎德战士才分辨出了敌人的样子,那道身影是一只披覆着银灰色毛皮的野兽。野兽用自己灵活的后肢在地面上行走,两根前肢则左右的摆动,维系着它身体的平衡。
“雪猿?变异的双头雪猿?”眼睛锐利的瞭望手很快就认出了抗在那身影肩上的雪猿头颅,但在脖子另一边长出来的疙瘩却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只奇怪的野兽。
但他疑问的口气落在了围墙上的奎德战士耳中时,就变成了肯定的语气。“是魔兽!是雪猿!”十几位壮年战士立即把腰间的箭袋背在身后,然后取出箭支,将手中木弓拉成大大的一个椭圆。只要身边的酋长斯帕因酋长一声号令,他们就有把握在两百码的距离上射中那只“魔兽”的身体。
“住手!快住手!”正当斯帕因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战刀时,瞭望塔上又响起了观察手那焦急的声音。“那是瑞加!我看到他的脸了,是这个小混蛋,他披着魔兽的毛皮。”
当奎德战士们听到了瑞加的名字之后,他们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对着瞭望手一阵大骂。因为他的错误,他们差点就会伤害到自己的族人。在这些战士中谩骂的最响亮的无疑是索恩老爹和加尔,激动万分的索恩这时候才在加尔的讲述中知道了试练者的事情。又是老战士先想着‘狂怒者’祈祷了一下,然后接着对着观测手大骂。
随着猎人的靠近,巫师和酋长带领着所有的奎德战士涌出缓缓打开的大门。
面色冷酷的猎人披裹着一层腥臭的雪猿毛皮,金黄色的头发被系成马尾吊在身后。几乎被劈成了两半的雪猿脑袋斜扛在猎人右肩上,强壮的身躯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上面还分布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神灵的武士!欢迎回家!”巫师首先缓慢的单膝跪倒在地面上,黑色骨杖拄在一边,带着兽角的头颅尽可能的低下,口中带着神秘的语调道。在部落的历史上,已经很久没有试炼者能够搏杀魔兽的记载。而瑞加则成为了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完成这壮举的战士。在巫师身后的奎德战士也纷纷跪下来,和巫师一样虔诚的将额头低下。瑞加的实力可能还不如这些壮年的强大战士,但他的勇气已经将这些人折服。他们不单是在向瑞加示敬,同时也在为神灵的庇佑而祈祷。
索恩老爹是最为激动的那一个,在抚育了那个婴儿十六年之后,他终于要看到一位强大战士的诞生。唯一不高兴的当然是部落的酋长,斯帕因在左右环顾了一圈,注意到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面上后,才缓慢弯下他的脊椎,单膝跪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