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有律,舞弊者夷三族,考官皆免,晨观厉之”
“那他为什么不当官?”
“他为什么当官?”
看着深思的陆江,钟乃文继续问
“他舅舅是当朝尚书,父亲地方大员,叔父官至太傅,早在十岁就名动长安,他为什么当官?”
陆江想了很久,钟乃文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一下一下敲着柱子,像是一下一下敲着陆江的心。良久,陆江抬头问
“他为什么当官?”
钟乃文嘿嘿一笑,满是狡诈
“你跟我换一样东西,我告诉你。”
“好。”陆江不在乎换什么,他相信在当时就已经赢得“人间正道钟乃文”的这位当代大佬不会做什么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虽然他笑着真的很猥琐。
“李霄当时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他十岁就能名震长安城,十二岁作的诗就能让儒林大儒汗颜,一个状元算什么?于是他就真的考了,状元还真就不算什么,他李霄就真的考上了。”
说到这里,钟乃文看了眼陆江,竖了一根手指,
“你还差得远。”
“李霄考上状元之后发现当官也就那么回事,送上来的各种公文都能做的漂漂亮亮,经手的各项工作都能完成的妥妥当当,这才是李霄辞官皇帝不舍。”
钟乃文竖起第二根手指,陆江自然懂,
“我还差得远。”
“但李霄发现当官并不能让他获得什么,他当官是为了名满天下,可他已经名满天下了,继续在朝廷履职只会慢慢的消磨掉他的诗才,索性丢了这官,安心写诗去吧。”
钟乃文竖起第三根手指,看着陆江,仿佛穿过了千年,看到了那位惊才艳艳的千年诗魁。
“他舍得,你还差得远。”
陆江和钟乃文在殿前作站了很久,后来站累了干脆坐在台阶上。
“你打算和我换什么东西?”
“用这个奖换你高中三年怎么样?”
“好啊”
“我到时候怎么要回来我这个奖?”
“我把后半辈子卖给冀省大学了,你要不再和我换大学四年?”
“好啊”
当天,陆江退赛回到高中,就像当初解下金龟离开的李山居。
但,陆江比李霄解下得更早,早到三年之后,陆江才用自己的状元站到钟乃文的前面。
钟乃文,六五年生人,五十三岁,冀省高考状元,北大毕业,从政从教,三十岁的时候在燕京就给领导端茶,后来下任各方,因过于清白退而从教,如果事情就这样停下来,那钟乃文也就是个曾经上达天听的读书人。
中间发生了一些河蟹了的东西,后来钟乃文变得超级牛皮,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这位儒林界的绝顶大佬,是现今华夏最年轻,也是曾经最血气方刚的人,愣生生从刀尖上走出来了自己“人间正道钟乃文”的称号。
陆江和钟乃文见面那次,正是钟乃文正式退出权力风暴,归隐冀省大学回京述职的那次,之后,陆江和钟乃文一起沉淀下去。
不过,钟乃文沉淀,就像窖藏千年的老酒,越藏越香。陆江就像一把刚铸成的绝世好剑,需要拿出打磨,哪天锋芒毕露。
陆江来到冀省大学的第一天,换来一朵桂花。
轻轻把桂花夹杂在笔记本中,陆江躺在宿舍的床上休息。
宿舍是钟乃文带陆江过来的,本来就是陆江住的地方,不过别的舍友还没来,钟乃文帮陆江把铺盖和用的东西放好之后,又带着陆江喝了自己酿的桂花酒,才微醺着离开,为什么叫陆江来,却还是没有说。
躺在开好空调的宿舍,看着时隔十八年重新看到的天花板,像是时光回溯,陆江伸手触了触胸前,然后狠狠一抓。
“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