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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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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孩子们一定都知道白糖是干什么用的,白糖最常见的用途大概就是柿子沾白糖、再就是往粥里放,可是我第一次看见红糖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那个时候我至少有七八岁了,家里有一袋红糖,忘了封口已经有点干了,就是成块的那种。后来听说这东西能吃,我揪一小块放在嘴里,哎呦,味道还不错啊!

    我就把那一整袋红糖都倒在了爸妈卖西瓜的时候用来装钱的那个乳白色方形皮革兜子里了。哈哈,那个兜子背在我身上显得好大。所以多年以后长大一些再去看那个兜子觉得怎么这么小呢。

    周围的小伙伴也和我一样都是六七岁,也有很多人没见过红糖。我就背着那个大破兜子出去玩儿,见到小伙伴就从兜子里掏出一块红糖疙瘩来分给他们吃。

    有一次,老姨趁着妈妈不在家,就带我去澡堂洗澡,那是我第一次去澡堂子。那里也是镇上唯一一间澡堂,几年后名字由“大众澡堂”改为“大西洋澡堂”。那里很温暖,淋雨的喷头洒下来的水浇在我娇嫩的皮肤上总感觉很烫,不过洗了一会儿就好了。洗着洗着脸蛋都是红彤彤的,等洗完出去,到了更衣间立刻就会觉得凉嗖嗖的受不了。皮肤湿润,秋衣秋裤特别不好穿,穿在身上有种微痒的感觉。等到妈妈回家了,我和妈妈说自己跟着老姨去澡堂洗澡了,妈妈听了之后把我好顿骂。

    “啊!澡堂那地方多埋汰呀!就那更衣室的凳子,天天有多少人光着屁股坐到上面去呀!快抓紧,我现在烧水,一会儿你给我好好洗洗!”妈妈给我放在澡盆里,那个时候家家都有那种红色的大澡盆子,长长的,盆子的一边有一块凹进去的方形,是可以用来装香皂的。人们都习惯在晚上把门关好了,炕烧得热热乎乎了再把澡盆放在上面,烧上一大锅热水,一盆一盆的热水先倒进澡盆里,还冒着热气呢!然后母亲会拎着铁水桶进来,把凉水倒进去,通常都是半桶半桶地拎,而每倒进去半桶凉水,母亲都会一手拿着空水桶,另一只手伸进澡盆,随即看一下水温。

    小时候觉得最幸福的时候,不是洗澡时的欢畅,而是每次妈妈把我从澡盆里抱出来放在毛毯上。母女俩对视哈哈大笑,边笑妈妈边赶紧把我裹好然后抱在怀里,无论屋里有多么的寒冷,那个时刻我都觉得温暖无比,我就是最幸福的。

    我从小到大睡觉就睡得特别死,即便是睡中午觉起来之后也很难很快清醒,总感觉迷迷糊糊的。

    门口放着一个大的红色塑料盆,过去人勤俭,即便是盆坏了一个边,只要是底儿没漏就还能用,在盆边坏的地方用粗铁丝像缝纫一样补起来,之后还依然能用。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妈妈叫我起床要送我去上学,当我意识到醒了的时候,妈妈已经把我扶起来了,我记得那是左腿上面被铁丝已经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血不停地向外流,妈妈就抱我去护士长奶奶家,可是护士长没有在家,是她的老公在家,这种外伤他还是能处理的。

    那是我少数觉得比较难忍的时刻,因为特别特别疼,真的就难以忍受。但我还是很坚强地没有说出声来,我也没有哭。可能那个时候的我就知道哭也没有用,痛需要自己忍受。

    后来处理好之后上药,又包扎好贴上了白胶布,好几天之后又换了一次药。去姥姥家的时候姥姥看见我腿上的纱布问我怎么了,我就告诉她是怎么受伤的了。

    不过,整天生活在一起的爷爷奶奶,他们一句都没有问我是怎么了,我也一直觉得他们是没有看见的。

    在幼儿园,我的发型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妈妈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给我编各种各样的发型,而其他的小朋友的家长由于很忙通常都是随便给扎两个马尾最多再夹上一个花朵形状的夹子就上学了。小孩子都比较淘气、夏天容易出汗,有的孩子头发散开了都是幼儿园田老师用家里的木头梳子沾着水盆里的水又给扎上。大多数的同学等放学的时候,脖子后面的头发就已经像个鸡窝了。

    而妈妈每天中午,无论多困都使劲儿揉揉眼睛,打起十足的精神来给我梳头。我的头发总是被妈妈揪得很痛很痛,妈妈把我的头发掐在手里觉得不够紧又会使劲儿地用另一只手再使劲揪一把,用水把我的头发抹平整,抹到没有一根头发是立起来的。

    “妈呀,你就不能轻点儿吗?那么使劲儿干嘛?头发跟你有仇啊?”

    “你看人家小雪他妈哪儿有时间给她梳头啊?班上的同学哪个见了你头发不是羡慕你,每天变着花样地换发型!妈小时候,你姥儿都没时间管我,有一回是老师给我梳的头,我们那个老师对妈可好了!”

    有的时候,妈妈要是觉得自己梳歪了,或者是两边不对称,还要把扎得紧绷的一捆头发拆开重新梳。皮筋扎得那么紧,唯一让我感觉不太痛的办法就是用一只手掌紧紧地护住我的脑瓜儿,把小辫子从虎口的位置上留出来,一边使劲儿护着头一边用另一只手使劲儿把那皮筋从头皮上瞬间抠下来。那个时候满大街都卖那种鲜艳的彩色粗皮筋,妈妈把我的辫子一节一节地用皮筋绑上,而且两边要对齐,颜色也要对称。

    每天经过妈妈这么一折腾之后,我的头都是被绑得涨涨的感觉,妈妈在我的脑门儿上用口红点上一个红点,遮住那块疤。之后,我就美美地上学去了,上学路上我不是穿得最好看的、也不是长得最好看的,但绝对是发型最漂亮的、衣服最干净的那一个。

    过端午节的时候,无论是哪里的人都讲究踏青,无论有没有山岭、有没有草原、就哪怕是荒山、哪怕是野甸,人们都是要起大早去踩一下青草地的。大多数都是四点钟左右,就可以看见很多人上山了。不过我们那里没有“崇山”更没有什么“峻岭”,听长辈们说那座山原来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山的旁边都是高高的芦苇荡,后来随着土地不断地被开垦,山坡上也开始种下了许多田地。再后来,养羊的人越来越多,放牧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而人们盖房子也都习惯开着拖拉机去山上抠土拉土。从我记事起,那座“山”也一直是人们口中的山,从来都是和课本和电视里看到的不大一样。少数有几处山坡,坡下都是被羊咬得剩半截的狼狈的秃草地,而有的地方,人站在下面很害怕,大片松软的黄土裸露在外面,踩上去一脚,土就会就势流下来好多。

    端午节时兴佩戴五彩绳,寓意着吉祥如意保平安。而在小时候没有卖现成五彩绳的,人们都是自己搓,端午节前夕,很多人坐在一起,拿出家里的各种各样颜色的线来,但红色是必须要有的,每种颜色的线都选取自己想要的长度,然后放在一起,一个人用手攥住其中的一头,另一个人用两只手心使劲儿搓,很快一根一根的就搓好了。

    到了端午节这一天的早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妈妈叫醒,我说再睡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妈妈边把两只大手交叉着从的我背下穿过,边把我搂起:“快起床吧!你等着奥,等着妈给我大闺女在肚子上系一根奥,系上之后就不闹肚子啦,肚子就不疼啦!快!听话!”

    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在端午节穿上夏装,穿的是一件天蓝色的带着那种长长的两面都可以拉的拉链,衣服比较柔软、有弹力,不过也是别人给我的,我穿着怎么都好,就是衣服有点长。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似乎开始对夏天有了一个定义,原来到了端午节就可以穿夏装啦!

    姥姥家比较讲究,节日的传统一个都不能少,要采艾蒿拿回去泡在水里洗脸,姥姥会在家用白线提前做好一把一把的小“扫帚”,然后再用红线把小扫帚拴起来,送给一个孙子一把。姥姥会特地来到我家,然后挂在大门上,说这样做孩子心灵手巧、长大会干活,好养活,不得病。那个时候还没有成品的香囊时,都是姥姥用自己家种的香草自己做香囊,多年以后,回忆起那味道,真的要比成品香百倍。

    奶奶家会煮一些鸡蛋,但不会很多,偶尔会有几只鸭蛋,但绝对不是自己家养的,要么是别人送的,要么就是自己买的。奶奶家也不养鸡,鸡蛋都是去养鸡场买现成的,蛋壳的颜色发深、个头都比较小,蛋黄的颜色也不是很鲜亮。而姥姥家有数不清的鸡鸭鹅,姥姥一煮就煮一大盆,里面有鸡蛋、鸭蛋、鹅蛋、乌鸡蛋还有鸽子蛋。鸽子蛋的数量最少,最稀有,因为个头小所以特别受小孩子青睐。那个时候,我们喜欢玩儿一个游戏,那就是各自去挑选自己认为最坚硬的蛋来参加比赛,然后两颗蛋在一起撞,谁手里的蛋先破了,谁就输了。孩子们都喜欢鸽子蛋,抓上一个就跑,放在口袋里能稀罕上好一会儿,有的抢不到的就会失望得哭鼻子,追在后面哭,没办法大一点的孩子就会把蛋让给小的孩子。

    而每年六一儿童节,幼儿园都会组织同学们去山上踏青。田老师和她的老公带着我们去,在这一天家长都会给孩子的背包里带上一些饮料和小零食吃。老师会把小纸条藏在树枝里,然后让我们去找,找到的同学会有奖品。奖品大多是橡皮、铅笔、本这些东西,而我记得,那橡皮是那种一小包里面有好几个圆柱形的,外面是翠绿的表皮,特别像现在的颗粒糖果,看上去特别好看。直到现在,自己都青睐于小个头的、糖果色的、一包里面有好几个的橡皮。

    幼儿园的墙上有“光荣榜”,上面有几条细绳,一共可以挂三四排相片。每一个考试得一百分题全部都能对的同学都可以上一次光荣榜,有的同学甚至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照过几张相片,更别提是艺术照了。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照片都是在家里菜园的花丛旁,或者是在家里窗台的花盆前,没有化妆也没有什么艳丽的衣服,不过都笑得特别开心,因为在那个时候能照相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生日这天,妈妈带着我去照相馆,路上顺道和老师说一声会晚点到。我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毛衣裙,里面还是那件条纹衬衫,下身穿着薄薄的打底裤,那个时候叫得没这么讲究,普通老百姓都叫它“脚蹬裤”,脚上穿着“白拉带”小鞋,坐在家里那辆没有刹车闸,车把光秃秃的自行车上,美哒哒地和妈妈一起去照相馆。化上妆,摄影师递给了我一只毛绒绒的扇子,特别漂亮。当我返回幼儿园的时候,屋里很多小朋友都很吵,我示意老师要趴在她的耳朵上和她说句话。一开始她没听清楚,后来我又说了一遍,我告诉她,等我的新照片洗出来了,要把新照片放在光荣榜上。

    家里的大黄狗得病死了,记忆中那狗很瘦、皮毛棕褐色、眼睛很有神。奶奶把大爷、姑姑、姑父他们都叫回来吃狗肉,除此之外还叫了爷爷的妹子和妹夫,奶奶的哥哥和嫂子。他们在屋里举起酒杯吆喝着,满嘴流油地吧唧着,还依旧是说着东家长西家短,老李家今年挣了几万,老刘家的儿子又和谁跑了......这些无谓的琐事。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外面窗户底下的水泥檐上,望着院里停着的三台摩托车。我又抬头望了一眼木头柴和堆上的那一小块黄毛皮,狗皮的旁边参差不齐,还依稀流着血迹。

    “哎!胡杨!你不吃啦?”

    “嗯,不吃了。”我回头应了一句。

    “有狗肉!你不吃?”

    “我不喜欢吃狗肉,一闻(到)那味儿我就恶心!”

    “行吧!爱吃不吃吧!”

    奶奶家的院子也从来不收拾,我每次去小雪家,看她爸妈把院子打扫得那么干净。还有何爷爷的家,同样都是土地,可总是那样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我是用双手去捧着那一把大大的笤帚,把两只手抱着才能握起来。我从下午一直扫到晚上,就一点一点地扫着奶奶家的院子。剩最后一点的时候他们都叫我歇会儿,我忘记了最后有没有扫完,后来他们就叫我去吃饭了。记得那天好像是姑姑一家在,至于还有谁我忘记了,好多人在洗脸盆那里等着洗手。那个根本不知道扫地需要先浇水,我扫地扫得灰头土脸的。

    就是小孩的思维,我自己拿一个小盆装点水,而且还是冰凉冰凉的水,放在门后,手伸进去一顿乱往脸上蹭,好像还没洗干净。

    在姥姥家吃饭,有的时候正吃着饭呢,妹妹在外面大便。妈妈也不让任何人去,让我去给妹妹擦屁股。尤其是正在吃饭的时候,我起初的好几次都是不情愿的,甚至是有点生气。可是我后来习惯了,我过去叫她掘屁股她就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在脚上或者是握着腿,把屁股掘到最高。如果碰巧家里没有卫生纸了,我就学起来姥爷的样子,把硬纸搓软之后给她用,后来我发现把那纸上的褶搓得越多越小,纸就越软和。

    直到后来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即便我有点小洁癖,可是我还是发现自己能给奶奶洗内裤,打扫她吃剩下的东西不嫌她脏。或许母亲当年让我那样做,也有她的用意。

    我总是喜欢缝缝补补的做一些手工,用着传统的针法。后来我想给小娃娃钉个扣子,扣上扣子还需要剪一个口子,妈妈就教我怎么给扣子的口子上锁边,于是她就教了我锁扣子边的针法。

    我后来发现这个可以一直用在我们日常的缝纫当中,所以我缝什么都用这个针法,针眼密得比缝纫机缝出来得还结实。第一次的实践就是缝爸爸的棉裤,还记得爸妈都已经躺下了,我抱着爸爸一只棉裤腿都觉得比较沉的那种呢。裤裆的地方裂开了口子,我就一点一点抱着那裤子一小针一小针地缝合起来。

    有时候,父亲会带工友回来吃饭,脱下厚重的大衣,抖一抖帽子全是木屑。桌上白酒居多,有时候父亲会泡一点药酒,白酒的颜色就会变成黄色,炒上一盘菜、一盘花生米就是最家常的菜,极少数的时候,会买上一些熟食,可我依旧还是不青睐那些肉类的东西。而每次见了和父亲同干活儿的叔叔或者是大爷,我都会非常轻声拘谨地打上一声招呼,也仅仅是一声招呼。而他们聊什么,说什么,我和妈妈也一句都聊不来。

    姥姥总会叫我家去吃饭,也总是我和妈妈去,不见父亲去,这也是多年以后父亲告诉我的。虽然总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去,但在童年的记忆里若是姥姥家顿了肉块类的食物,哪怕是大雪天,姥姥戴上棉帽子,双手戴着厚厚的手工军绿棉手套,把用屉纱布包裹着的白瓷碗抱在手心,哪怕是大风大雪天,姥姥也要给父亲端去。

    而奶奶家一年四季就只吃过鸡肉和猪肉,在奶奶家的餐桌上从来都见不到鸭肉、鹅肉更别提兔子肉和鸽子肉了。然而在奶奶一家人固执的信念里就觉得姥爷家应该是什么都吃不到,什么也吃不起的。在姥姥家不仅能吃上各种各样的肉,而且姥姥家的房子也是奶奶家所不能比拟的。有的时候我在想,存有那样信念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即便小小的我知道,但我也和妈妈一样,从来就不言不语。

    记忆中,父亲总说姥姥家的人瞧不起他,奶奶家的人也是,包括爷爷奶奶让他受尽了苦头。然而,任何人都瞧不起他,唯一一个瞧得起他,时时刻刻每一天都对他满怀希望的人只有母亲。我觉得姥姥是个善良的人,虽然父亲和母亲结婚的时候她不同意,但是结婚之后她一直惦念着我们家,一直关心父亲,母亲若是回娘家借钱姥姥也一直偷偷给拿,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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