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伸头跑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在意地上趴着的张全贵而是指着老周,“你!”
我抬头一看,老周的脸也白了。他是我们中肤色最深的,现在却像是粉底擦多了,比我还白上几个程度。
只不过这白的有些不太一样,是从边缘往脸的中间渗透。老周此刻没有异样的感觉,所以他见我们盯着他,便往自己的脸上捏了一把,也没捏出任何花来、草来。
他正纳闷着,一扭头照到玻璃窗上,瞧见了自己脸上的白,当即目瞪口呆。
齐雨箬没有去管老周,他把我拉着转了圈,推着我的背把我往外头撵,“你赶紧回去吧啊。”
我打开齐雨箬的手,说:“你是觉得我太没用会拖累你,还是你不想连累我?”
他没有说话,折回房间里,把我整理到一半的箱子拖出来,又把我放在床上的东西马马虎虎地塞进去。
我看着他心烦意乱地帮我收拾东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齐雨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听见我的话,他住了手,“不用我再重复说这里很危险了吧?”
我狠狠地望着他:“我原本以为我们是一伙的,没想到你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看!”
“错。”齐雨箬对我伸出一根食指,“就是把你当自己人所以才不希望你有事。”
我们无声的对望着。他身后的老周打了一盆水,在清洗自己的脸,想把白色的东西洗掉。
这层白色的东西确实像是从外面涂上去的,又像是干结在皮肤的表面,所以老周边洗边抠。
齐雨箬忽然笑了一声,然而脸上没有半分笑容。眼中光影一闪,他的那双三白眼在微微凹陷的眼窝里骨碌骨碌地转动,转向我以后,骤然停住了。
老周还在他身后抠自己手上的白块。他就像突然生了白癜风,完全没有前头几个吓人。
齐雨箬似笑非笑不带一点人气,举止间有点变身妖魔鬼怪的意思。
我冷静地说:“你少装疯卖傻的吓唬我,我们同一天到的这里,老周的行为举止现在还正常着,你怎么会突然就疯了。况且,你脸上一点白的都没有。”
“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齐雨箬见没法吓到我,讪讪地说。
老周还在坚持不懈地搓着自己能看见得每一寸白色之处。如果给他配上台词,此刻他应该倒在喷淋的水龙头前,像一个被坏人糟蹋的女人一般说,我好脏,我好脏。
“你不用总是想要保护我,如你所说的,我总要自己面对,不能依赖任何人。”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
齐雨箬被我揭了短,却不服气,“你少臭美了。我嫌你碍手碍脚的。你说你除了拖累人,还会做什么?”他的语气突然有些粗暴,而且下死劲瞪了我一眼。
老周气恼地用手拍打盆里的水花,他手上的白色凝在了肉里,除不去了。此刻,他脸上的白色全面铺开,像是粉底涂匀了。再没有一块一块的白癜风。
看不出来老周这么在意自己的外貌是不是白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