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见唐钺似有心事,盛墨问:“哥,你有心事啊?”
唐钺说:“我哪有心事,就是日本人一败,只想着船到码头,不愿意再绷着神经了,就想一觉睡到大天亮,可又心里踏实不下来。”
盛墨说:“一方割据军阀而已,不足挂齿,委员长都不担心,咱更不怕他们,要打就打,听委员长的。”
唐钺说:“这话对,喝酒。”
盛墨说:“哥,要不咱明天请周姐一起去游江吧!她昨晚跟我说了,今天又打了电话给我,她好不容易对我有个好脸,以前她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现在不知怎么了,看着我就墨、墨地叫,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你。”
唐钺不爱接这种话题,但忽然响起了苏兰,遂说:“好,正好我有个熟人,你认识认识,回头去照应一下她的生意,我看她周围人比较复杂,正好你去了吓唬一下周围的地痞混混。”
盛墨满口答应,二人喝得酣畅淋漓,睡得也跟死人一般。第二天早上九点了,才被电话铃声叫醒,是周志瑜打来的,说已在楼下等着。二人下来时,周志瑜已买了早餐和水果,放在车上。
盛墨开着车,赶到苏兰的面馆时,苏兰正在屋里玩她的弹弓,还有一个10多岁的小叫花子在当观众,一个打一个叫好,玩的不亦乐乎。看到唐钺,苏兰扑上来挽着唐虞的胳膊撒娇,看着二人问:“他们是谁啊?”
唐钺说:“叫墨哥!叫周姐!”又看着小叫花子问:“你刚收的伙计吗”
苏兰说:“小山子,我在店里找了个地方让他睡觉,店里都没有生意,我不用找伙计。”
唐钺指着盛墨说:“你好好把店开起来,让他罩着你,就没人捣乱了。”
苏兰盯着盛墨说:“他就是长得好看,要是让他罩着我,估计不行吧,街上的胡三,估计一拳他都接不住!”
唐钺说:“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日本人都打跑了,好好开店过日子”,又指着盛墨说;“他很能打的,别小看人家!”
苏兰说:“你不是要让他给我当伙计吧,我可不要啊,他这种人干不了活的,只能白相。”
唐钺在一旁忍不住笑,盛墨早听得受不了了,撸胳膊挽袖子、作势举手要打她的样子,准备吓唬她一下,谁知道苏兰一下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备盛墨,吓得盛墨赶紧把另一手也举起来了,连连说着:“快收起来,快收起来!女孩子家家的,怎么现在都这样,一点家教都没有,回头都嫁不出去!”唐钺让苏兰收起枪,不要胡闹,收拾一下,带她出去游船。
秋日的江风已经有了冷峻,盛墨知趣地领着苏兰去船头看风景,周志瑜陪着唐钺靠在船栏边,两人习惯性地无话可讲,一直看着唱曲的女子拨弄着琴弦。唐钺有点心不在焉,周志瑜是觉察到的,所以也不打扰,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船舷一侧,远远看去像一幅水墨画一般。
唐钺率先打破沉默:“现在工作清闲些吗?”
周志瑜仍然看着弹唱女说:“比以前清闲,至少没生命危险。”
唐钺:“王处长人怎么样,好相处吧?”
周志瑜:“眼光很敏锐,心思也难测,王处长也是一老江湖。”
唐钺:“有什么特殊的人员调动吗?”
周志瑜看过来说:“目前没有。”
唐钺本想接着问,那位书课长怎么样,但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唐钺太了解周志瑜了,她正在分析着自己的问话方向、找着自己问话的落脚点,多年的配合彼此都太了解对方的谈话方式了。唐钺只能接着说出一句:“盛墨不太喜欢警局,有机会让他回调查局吧!”
周志瑜笑了笑说:“警局不是挺好的嘛,至少名声好点。”
唐钺过去打赏了唱曲的女子,点了新的曲目,然后坐下静静听着弹唱女的歌声:我有一段情呀,唱给拉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让我末唱一只无锡景呀,细细那个到到末唱给拉诸公听。小小无锡城呀,盘古到如今,东南西北共有四城门呀,一到末宣统三年份呀,新造那一座末,光呀光复门……
唐钺听得走了神,周志瑜却觉出了异样,这些年,唐钺从来不听这些绵柔的曲子,除了虚情假意之时。唐钺也从来没有对异性有过点点柔情,从来都像杆冰冷的毛瑟枪一般,些许温存背后一定藏着冷酷的算计,虽然也顾惜着他们的生命,虽然也有着战友之情。也许是打败了日本人,心境真的变了,周志瑜想到这,心里也算安慰了一些。
周志瑜淡淡地说:“庄沐春回来了,谋了一个交通部上海电信局副局长的差事。”
唐钺转头看着周志渝,有点意外地说:“那可是一份不错的差事,手段不小啊!”
唐钺本想聊聊这个话题,但看着周至瑜无心此话题,二人也就都不再说话,继续入神地听着咿咿呀呀的曲子,伴着天涯悲欢,叹着浮生聚散……
接下来的几天,唐钺一面上班,一面暗暗跟踪了书婉瑜几次,她比之前更加安静沉稳,没有了之前的亲切可爱,笑意里几乎都是虚与委蛇。虽然穿着高跟皮鞋,但与之前那个假冒的盛婉真走起路来,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她就是甄医生。更让唐钺吃惊的是,书婉瑜就住在九子街,以前自己住过的房子里,应该是从76号收缴的逆产,被充作了职员住房。唐钺也仔细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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