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的知道今日一战,身上带伤的自己没有全胜的把握。手腕翻动,把花千骨往哼唧的身侧推去。
花千骨被这一推,当时就明了他的意思,他是要给自己和哼唧断后。
刚推出去半步手都还未松,花千骨反倒又迎了上来。看着她紧紧的反揪住自己的袖角,白子画微微失神,多久了,她以前就是这么到哪都要攥着袖子不放手,这种依恋是自己最舍不得最放不下的,他心头一软。她踮脚贴耳低声言道,“南边湖泊水银间冥梵仙。”
白子画微微怔愣,正疑惑之际,又听花千骨解释道。“在凶残没有人性的荒蛮,冥梵仙依旧是仁善之辈,而且他并不想离开荒蛮。”想当年,离开荒蛮冥梵仙的一番叮嘱,现在一想起,心里还是热的。
好在,他现在和荒蛮一众,及妖魔两界都可以在燕池悟的领地安存。
竹染抱胸立在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白子画和花千骨。
原来,长留长仙白子画也会有动情的一天,对象还是自己的徒弟。遥想当年,想想长留,是多么的讽刺。
白子画带着护着花千骨一路拼杀,向南边的水银间艰难撤移。
花千骨折根树枝防护,虽然神力暂被封印,但招式还是有的。举目望去,几乎是荒蛮群众全都出动了,竹染的心一如往年,可到最后呢!翻转了六界,也敌不过一句承认。
就在花千骨惆怅的间隙,白子画隔开劈来的长刀,已为她和哼唧硬是开出一条小道。
趴坐在哼唧的背上一路狂奔,看着白子画迅速的缩成一点,最后溶在暗黄里,花千骨的心直往下沉,最后空落落的,硬生生的被人挖了去。
花千骨轻拍着哼唧的头,焦急的叫道。“哼唧,咱们快回去,师父还那呢!”
哼唧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路直往前。花千骨自嘲的扯了扯唇,她真是急傻了,哼唧正是受了白子画的叮嘱,怎么还会回头。
“哼唧,咱们快回去,回去救师父。”即使如此,她也不能撇下他独自逃命。
荒蛮的太过恐怖,荒蛮囚犯更是嗜血残忍,即便是白子画也双拳难敌四手。她更不敢想象,他会遭受何种程度的凌·辱。
狂驰的哼唧蓦地停下四腿,花千骨身体前倾一晃,等眼前明朗时,才发现此处是片密林。
花千骨四肢并用从三人高的哼唧身上落地,哼唧并未听白子画的命令,而是取了折中之法。先把无抗击之力的自己送至安全的地方,而后它在去救白子画。
花千骨轻抚着哼唧的脑袋,示意自己知道它的计划,更会乖乖的待在这不乱跑。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等,等哼唧带着他回来。
哼唧向龙卷风驰骋而去,黄沙滚滚很快就没了它巨大的身子。
花千骨在林中左寻右寻,在密林边缘处找到土坑,稍微掩饰下,也能藏人。
未有多久,哼唧再次凯旋而归,身载浴血奋战的白子画。
白子画无知无觉的昏倒在哼唧背上,鲜血如川流不息的小溪洒落在哼唧的皮毛上。
花千骨是看得心惊胆颤,不敢将白子画随意挪动,就着哼唧的背,掏出先前团子留下的伤药给他简单包扎。然后让哼唧一路西行,她改变主意,此刻去不得水银间,若想保命只有一招。
虽知背上有病人,可哼唧也知身后有敌人,一路上是放开爪子奋力的奔。
白子画受到颠簸是痛苦出声,花千骨将无知觉的他往怀里拉扯,扶靠着她稍微让他舒服些。
蹙眉看着他染血的外袍上不停的绽开艳丽的花朵,牙齿一咬破开指间递到他唇边,借神之血再拖延些时辰,等到了目的地她立马救他。
长长的睫毛覆住他的眸子,双唇纹丝不动,血香对他没有半点吸引力。就当花千骨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把挤出血的指尖往他唇上靠时。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直接撞进花千骨的怀里,不偏不倚头刚好搁在花千骨的颈窝里。
花千骨抖着被他唇角擦过一指,红着脸去推白子画想让他依靠在自己肩膀上。“师父。”
没有回应,他短而杂乱的气息打在花千骨的脖颈上,更令她慌张尴尬不已。手上推搡的动作又不禁加大了些,可某人却像是粘在她身上丝毫不动一分,而且越推两人之间的空隙反倒越少。
就在花千骨看不到的角度,她怀中的白子画稍稍掀起一目,又细微的紧紧圈抱花千骨腰肢的两臂,没有血色的唇角牵起心满意足的弧度,似猫一般慵懒的粘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