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落地可闻的屋内外,突然传来一声激昂的尖叫,打碎了一室安宁。笙箫默谄笑着捂住幽若夸张撑大的上下两唇,顶着白子画杀人般的视线连连道歉。末了,还十分好心的替两人将门合上。
“走错殿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俩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后,又佝偻着身子钻至窗下。双目贼光闪烁的幽若屏着呼吸扒拉着窗柩,和身侧的笙箫默一同探出小半颗脑袋。
相对于动作熟练的幽若,笙箫默的一举一动颇笨拙,斜眼睨着稳稳偷窥的幽若,戏谑道。“一看就知你干过许多类似事情,将偷鸡摸狗演绎的淋漓尽致。”
幽若一门心思皆在屋里,语气得意洋洋炫耀。“只怪师祖太奔放。”
两唇刚闭上,满心的喜悦尚还在荡漾。幽若身体晃动,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往后推去。回神之时,人已从半空中下坠,风擦过两颊,刮的脸生疼,很快脸上的疼痛又被屁股上的剧痛替代。
幽若撑起一臂,轻揉着摔疼的屁股,怒瞪着盘腿坐在地上的笙箫默,带着哭腔控诉道。“衰星,都是你这个衰星,往日我百战百胜,从未被发现过。自从带上你,每看必败,还被尊上扔了出来。”
笙箫默斜眼睨着狼狈的幽若,银箫一转指向自己。“若今日没我,你今日哪是摔屁股,该是猪啃泥。”
一席话下来,白子画已是分外清醒,只是固执的不想打破两人间流动的尴尬,眷恋此刻短暂的静谧。
望着花千骨满头银霜华发,白子画莫名的心口一疼,有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中开始发酵。梦中的她有一头如紫玫瑰般绚丽的紫发,只是拥有那美丽华发的人,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冰凉躯体。
梦里情景再次在脑海里翻腾,白子画情不自禁的开口。“小骨咱们离开可好?”
对于白子画提出这种要求,花千骨并不奇怪。若是以往,她定是欢天喜地的应了。可如今,她放不下竹染。
对于花千骨的静默,白子画很是诧异,但这种又转瞬即逝。化作浓浓的酸苦,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小骨。她就像是飞翔在天空的风筝,除了师徒关系,两人已是遥遥相望,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苦药味,起身用术法将药温了温。皱眉望着侧躺在内的花千骨,想起她腹中的孩子,尴尬又往上漫了一层。
他这几日撇开众人,思来想去,总算有了眉目。想来,定是自己中毒之后,神志不清之时对她做了不轨之事。大吸一口气,低声言道。“小骨,对不起!”
花千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事,可此刻还不能告知他,只能将东华再次咒骂一番。
滚滚几次来回,除了带折颜‘刻意’开的‘大’补药,关于破境一事始终没什么进展。
想到这令人心烦的事,花千骨又是一声叹。
虽然这叹极轻,好似呼吸一般,可还是被一直凝视她的白子画捕捉到了。
白子画定定的望着她,心中甜苦各半。也许,他们再也做不回以往的师徒了,但许是另一个新的开始,天命难违。
绝情殿静谧如无波的春水,外界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好似锅中开水蒸腾难休。
花千骨有孕一事无论怎般遮掩,都无济于事瞎忙活。众人对此事众说纷纭,诸仙各执己见,争得刀光剑影,火药味甚浓。
对白子画的惊人之举,玉帝是敢怒不敢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极不安稳的高坐在帝位上,实在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法子。
白子画是制衡六界安平的点,如今这个强大的点被打破有了可被人拿捏的污点。甚至有可能他会因花千骨退隐六界,到时还有谁能遏制野心勃勃的妖魔两族。
仙界宛如即将倾倒的大厦,而白子画决定着它的荣盛或是衰亡。
仙界中多数对白子画花千骨所为怒不可遏,亦有少数与其相交,私心维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