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碰上折颜这个要人命的架势,所以没人来追究我的过激反应,都去问候生了毛病的折颜。
首当其冲的就是墨渊,他单手扣住疯疯癫癫的折颜,急道。“怎么了?”
折颜呆愣愣的对上墨渊催促的视线,意识全无的将脸一通乱抹,一张花脸与他花里胡哨的衣服好生相配。
墨渊见他这个模样显然是更急了,若不是碍于我父君,他定冲进石宫。只见他五指一紧,折颜痛得呲牙咧嘴惨叫连连,这才回了魂。
折颜一直是尾机灵的鸟,他善于打交道,更善于做墙头草。他一眼瞄到父君杀人般的眼神,面皮往喜剧篇那一跃,瞬间定格,笑得满面春风与墨渊解释。“洪荒,洪荒回来了,我开心的。”
年数不是白活的,自然像墨渊这类更不是白活的,折颜与东华那点猫腻他一眼就能瞄出,可是他是个识趣,规矩的世家子弟,他不会死缠烂打问到底,只是暧昧不明的应了声。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洪荒这个名字,自那以后,我的生活总是伴随着洪荒二字,当然还有连绵不休的血色暴雨,以及时不时雷人的滚滚天雷。
直到六个月后的一天,我才更进一步解读了所谓洪荒。
那是一个下午,天气依旧不好,折颜顶着大雨日复一日的来向我父君报道,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寡淡的很。
可就在折颜辞去的时候,我父君一口叫住他,祭出多年不用的苍何剑,朝折颜比了比,年老胆小的凤凰立马汗如雨下,举手盟誓。“我对真真情比金坚,你怎么能因一己私利拆散我们!”
我父君淡淡的盯着他,发挥他不朽传统。“你若满足不了我的一己私利,我便毁了你的情比金坚。”
够辣,够无耻,只有视皮为身外之物的我父君,能说出这种让人欲哭无泪的话来。
折颜转了转眼珠,许是被吓懵了,鸟脑子实在运转不过来。“你什么意思?”
见折颜的态度,我父君算是满意,便将寒光烁烁的苍何收了回来,携了块白净的帕子把它细细擦着。“我想为洪荒选位夫君。”
我有稍许的震惊,有着如此霸气的名字居然是位姑娘。当然,上古时代的品味和审美不是活在当下的我能理解的。
然而再念起我父君要给洪荒姑娘家寻位如意郎君,我当下就为我娘松了口气,当然心还是吊在这好奇着呢!
折颜瞄着杀气腾腾的苍何使劲扯笑脸,心惊胆颤的试探。“我有点明了你的意思,也很不明了你的意思。若是人选好了,知会我一声,我什么也做不了,媒人觉得是能当的。”
我父君面无表情的续道,“嗯!选好了,就墨渊吧!”
墨渊这鼎鼎大名一出口,我很不争气滑下椅子,而折颜的表情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看他呆滞的凝着我父君。“你不是不喜······,而且墨渊他和······”
一见折颜这受大惊的模样,我顿觉自己的反应还算摆得上台面,便慢条斯理的爬上椅子复又端正的坐着。
我父君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亮如镜面的苍何又朝折颜比了比。
折颜毕竟见过大世面,哪怕我父君再怎么凶残,他也能拿出几分勇气为墨渊挣一挣。“东华你再冷静考虑考虑,墨渊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终究不大好,不如换个旁人。你那个忘年交连三殿下实乃是个上好人选,家世人品相貌等等一系列都是极好的。”
我父君声都未出一丝,肩上扛着整装待战的苍何,一手提着折颜缓缓远去,慢条斯理的抱怨道。“他太八卦了。”
连宋殿下真心八卦,近日他为天降异象没少串我门子,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不是忧国忧民忧天下,瞎眼的都晓得他是来挖我父君谈资的。
在没我父君的招呼下,我本不该前往,可是既然关乎父神嫡子墨渊,和连宋殿下,必须厚着脸皮走一遭,窃点小料来孝敬娘亲和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