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嗯嗯,就系这个样子!”
只见那店家面上笑得有点勉强,左右两只手举着的长桃符上写着满篇的哈哈哈哈…,
桌案上摆着的横批也是四个大写的“哈哈哈哈”…
好歹他也是个读书人,虽说半路从商,可是这…
这年头真是钱难赚…
最后团子非常开心的带着她专属的桃符出了店门,拿到定金的店家喜气洋洋将人送到马车上,
之后还要采买果干、饴糖、红绸布匹等等…
手推车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数量多的便由孙管家交付定金、店家晚些送到府上,数量少的便装在车上,下人推回去,
走完最后一家店,就只剩下爆竹还没有备好,
镇国王府的爆竹向来都是军营那边做好了送一份过来的,这次的爆竹是临时加的,便存放在城门口的守兵处,
马车从长街行驶向城门,小贩们的叫卖声愈远,周围环境逐渐安静下来,
“您行行好吧…”
似乎是乞讨的声音,
姜安倚靠在马车车厢,胖手推开小窗,酿酿在后面为小姐披上大氅,
马车外没有了商户,就连房屋都没有太多,宽阔的路边是没有融化的积雪,
小窗打开的时候,姜安与路边上半身伏在雪地里,手上、脸上满是冻疮的乞丐对视,
姜安甚至分不出他是男是女,
这般冷的天,他身上的衣衫破开口子,只是一件单薄的粗麻衣,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个同样瘦骨嶙峋的孩子,
那双沉寂的眸子里呈着的是对这个漂亮的冬天的绝望…
那乞丐见贵气的马车上是个娃娃便失望的低下头,又对着下一个来人重复刚才的话,
直到马车走过,姜安这才看清,为什么那人要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
那孩子上身没有衣服…
团子不开心时很容易便能发现,细长的眉毛耷拉下来,就连头上的啾啾都充斥着难过,
酿酿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小姐,还是别看了…”
“这些乞丐都是别的城池来的流民,他们无房无地,每日靠城门口镇国王府搭的粥舍过活…”
想来是那孩子生病了,这人才没有办法跪在路边祈求路人,
酿酿阖上窗子,一扇小窗隔绝了不远处粥舍的绝望与痛苦,留下了马车里暖烘烘的炭火与馨香,
团子坐在软垫上,胖手摸出今日为了上街玩特意带好的银锭子,
大大一个,她一只手都攥不住,
“酿酿,把这个换成碎银子,拿一些给刚才那个乞丐吧…”
这么大一个银锭子,她便是给了,依照那乞丐瘦弱模样,也守不住,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酿酿从小姐小胖手上接过银锭子,低声应下,
镇国王府,就连洒扫的下人都知道府上的大小姐是个十足的小财迷…
她下了马车,便去寻前面的孙管家,
说清之后,老者也只是叹了口气,或许是为命运多舛的乞丐,也或许是为心善的小主子,
他拿出几块碎银交到酿酿手上,“小姐心善,你便去吧,离这不远的济善堂,坐堂的老医者是个好人,让他们去那里吧…”
这几块碎银足够那孩子看病了,他们穿成这样,便是有钱,医馆也不会让进的…
在姜安团子看不见的马车后,酿酿在乞丐面前放下碎银,还有姜安马车里的薄被,
她说了什么,那乞丐神情激动,想要触碰恩人,又担心弄脏恩人的衣衫,缩回手,只是不住的磕头,
本就千疮百孔的脸上,额头泛着血色…
酿酿性子冷,并未多留便转身离去,甚至并未多言是哪个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