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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跑了吧?”
“啊?”安知初一愣,心想她怎么问得没头没脑的,谁跑了?
章柏芝死死地拽着安知初,说:“道长,那个道长是骗子吧,他是不是拿了我先付完的那一半定金跑了?等我死了,等我和老江都死了,他卷走的钱也不会有人来找他要。我要是现在松手,是不是你也要跑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安知初对她的想法感到不可置信,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昨天殷绛在外面忙到半夜才回来,今天又一大早出去,奔波劳累全都是为了调查和解决她的事,可这个老女人心里想的竟然是殷绛是不是骗子,他是不是卷了她的钱逃跑了。
安知初非常想吼一句“你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龌龊吗?”但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后她还是忍住了,手腕一拧一压轻松挣开章柏芝的手,“我们不会做那种事的,你爱信不信。”说完,她便气鼓鼓地到出去回了居住区。
先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她才到餐厅的柜子旁去拿茶叶,手刚碰到茶叶罐子,又收了回去。
哼,才没工夫给你沏茶,倒杯凉白开就已经够抬举你了。
于是她开始拿杯子从饮水机接水,因为心里不高兴,做什么都摔摔打打的,杯子在桌上磕得叮咣响。林知止在屋里听见安知初进屋接水的声音,喊道帮她带一杯。没一会儿安知初端了两杯水进了林知止的房间,递给她一杯,林知止接过喝了一口,感慨道:“就算开了制冷水也不够冰,啊,好想吃对面甜品店的红豆牛奶冰!”
“冰水……”安知初心念一动,奸笑一声。听见这笑声,林知止暂停了美剧,抬起头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端着要给章柏芝的那杯水出去了。
一边往贵宾区走,安知初一边隔着玻璃杯催动了法术,把一杯冒冷气的冷水生生烧成了滚烫的热水,摆在了章柏芝面前。
章柏芝自然地伸手去拿水杯,接着“啊”地一声轻呼,呲牙咧嘴地甩着手。安知初看着章柏芝被烫到,很有恶作剧成功的愉悦感,刚才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但面上还是装作无比诚恳的样子说道:“抱歉啊阿姨,烫着您了,我这儿的壶里没有饮用水了,现给您烧的,您晾一会儿再喝吧。”
她的态度好,章柏芝也不好说什么,收回了手呆坐着,时不时看看安知初,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担心她会跟着道长一起卷款私逃。这时安知初想到,章柏芝亲自找到丹青阁来,恐怕也是因为怕他们卷了她的钱跑了吧?她心里冷哼一声,问:“阿姨,您今天怎么自己找过来了?”
章柏芝听见问话,手下意识向玻璃杯伸去,大概是想起水还烫,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答道:“我家老江今天忽然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动他发现他身上也有蓝色,在后背上,好大一块。然后我害怕啊,就给道长打电话,但没有人接,我就……”
“您就以为我们跑了,然后就亲自照着网站上的地址找过来了?”她揶揄地笑说。
章柏芝被安知初的语气态度弄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没答话,半晌讪讪道:“没想到这种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还有道观,我还以为网站上留的地址是假的。”
地址倒是不假,可道观却是假的,它只是个障眼法而已,在章柏芝眼里,丹青阁一层不是音像书店,而是立着神像的大殿。虽说道观是假的,可里面帮人办事的人却又不是假的。章柏芝把真的地址当成假的,假的道观当成真的,真的办事的人又当成假的,愚蠢的人类当真是真假不辨。
其实想想章柏芝的反应也可以算是人之常情吧。她在精神紧张的恐慌状态下,想向唯一有希望救自己的殷绛寻求帮助,可这根救命稻草偏偏在她需要的时候找不着了,加之道行高深的道长这种设定在现代社会太不现实,因此她把殷绛当成骗子也是情有可原。道理是懂了,但是安知初对此还是很不爽,怎么能说她和殷美人是骗子!尤其是此刻正在四处奔走的殷美人,怎么可以认为他是骗子!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等了十多分钟,安知初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种微弱的气味,她闭眼嗅嗅,说:“他回来了。”
“谁?道长吗?”
“嗯。”
果然,如安知初所说,没过多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从楼梯处由远及近传来。安知初到贵宾区的屏风边上去迎殷绛,看见他时使了个眼色,对他说:“道长,昨天的那位章女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