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鹰爪一般的手越来越近,沐飞烟浑身都绷得很紧,握住匕首的手青筋都冒了出来,曾经在死亡里洗练后,反而越发沉稳,沐飞烟知道,她现在只能等待时机,待那五指捏住自己右胳膊的时候,沐飞烟快速的抬起左手,利落的划了过去,在那黑衣人吃疼和微楞的时候,身子朝地上一滚,想翻到屋外!黑衣人张臂一飞,落在沐飞烟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有胆识,就是不知道功夫咋样?”说完,单手握成拳,袭向沐飞烟。
沐飞烟根本就没有退路,只得抬手去挡,每和黑衣人首领对招,手腕甚至整条手臂都疼到发麻,沐飞烟不敢懈怠,十八般武艺全部使出。
几招下来,沐飞烟根本找不到一丝丝能赢的机会,只得想着朝外面逃去。
黑衣人首领冷冷一哼,“想逃,如你所愿!”忽然留出一个破绽口,让沐飞烟逃到了屋外,黑衣人随即走出屋外,抱着宝剑站在一边观战。
沐飞烟逃到院子里,一股血腥味传来,沐飞烟抬头看去,只见君二被九人围在一起,浴血奋战,却伤不了那几人半分,反倒是自己,身上已经好几处被剑划过,君二头上的黑色帽子被扫下,露出被大火烧去头发布满伤疤的头,君二双目赤红,像头被困住的野兽,手中的银针毫无章法的射出去,那几个黑衣人轻而易举的挡住,他们就像在玩猫捉老鼠一般玩弄着君二。
眼看棋子一个人的剑又要划在君二身上,沐飞烟担忧的大喊一声,“君二,小心……”举起匕首就冲了过去。
君二在沐飞烟那声担忧的惊呼中回过了神,后背硬生生的中了一剑,深可见骨,君二却哼也没哼一声,眼神顿时变得清明,手中的银针也有了力道,凝气把手中的银针发射出去,射在一个黑衣人的心脏处,当场毙命。
黑衣人见君二忽然回过了神,还杀了他们一个同伴,顿时杀气四起,其中六人再次围成一圈围攻君二,其中两个却把剑指向出现提醒君二的沐飞烟。
突如其来的杀气让沐飞烟有些难以招架,手中的匕首也只是一把普通纯铁打造,才挡了一下,就破了一个缺。沐飞烟眉头微蹙,丢下手中的匕首,直接一招擒拿手朝黑衣人的手腕袭去。
黑衣人心中嘲笑沐飞烟的不自量力,抬剑准备刺向沐飞烟。
剑快到胸口,沐飞烟却往后一躺,手准确的擒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黑衣人手中的剑已经到了她的手中,在黑衣人还在发愣剑为何到沐飞烟手中的时候,沐飞烟已经快速的举剑划过他的脖子,血喷射出,血红滚烫的喷在沐飞烟脸上,沐飞烟往后退了退,根本来不及擦,另外一个黑衣人已经换了招式杀了过来。
沐飞烟退无可退,只得举剑硬接住这致命的一击,两剑交锋,沐飞烟的虎口被震的发麻,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虽然会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太极,可她没有一丝内力,更不会飞檐走壁。
但是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拼!
黑衣人见没有一剑杀掉沐飞烟,随手又来一招。
眼看这剑越来越近,沐飞烟往地上一滚,顺手捡起刚刚丢掉的匕首,右手握紧宝剑,左手拿紧匕首,举起交叉架住黑衣人的剑,抬脚狠狠的踢向他的心口,黑衣人吃疼往后退了几步,沐飞烟顺势扑倒在地,手中长剑一扫,划过黑衣人的脚腕,在黑衣人惊讶的时候,长剑已经送进了他的胸口,狠狠刺进,抽出时,血流出,沐飞烟顺势踢了黑衣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单脚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背脊心早已经湿透。抬头却看见黑衣人首领站在门口,双手宝剑,双目冷如寒冰,让沐飞烟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不错,不错,不愧的四王爷看上的人,长得不怎么样,本事倒是不小!”黑衣人说着,拨出手中的剑,“那就让我来会会你,未来四王妃!”
话落,根本不给沐飞烟喘息的机会,剑已经刺向沐飞烟,速度比那两个黑衣人快了两倍不止。
沐飞烟毫无办法,拼了全力去接,硬生生的被震飞了出去。
“沐姑娘……”君二解决掉一个黑衣人,顾不得身上的伤,运气飞身去接,由于惯性,君二又受了伤,搂住沐飞烟的腰,两人的身子往后坠去。
“砰”的一声后,君二被沐飞烟重重的压在身下,心口一甜,一口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沐飞烟尽管浑身都疼,硬是拼着从君二身上翻下来,滚落在一边的地上,扶住君二的手慢慢的拍起来,跪在君二身边,担忧的问,“君二,感觉怎么样?”
君二呸的一声吐掉口里的血,深吸一口气,云淡风轻的说道,“死不了!你呢?有没有受伤?”
沐飞烟摇摇头,眼眶有些发红。把袖子里的瓷瓶拿出,偷偷的塞在君二手中,深深的看了君二一眼,抓起落在一边的宝剑,强撑着站起来、
风吹乱了她一头乌发,衣裳被吹得噼啪噼啪直响,沐飞烟用剑割下一块自己的衣裙,咬在嘴里绑在脑后,防止一会拼命的时候咬住了舌头,现在她必须得自救,为君二争取时间,让他把药喝点下去,否则,他们等不到援兵来,自己先倒下了!
双手握紧手中的剑,“啊……”叫了一声后,朝黑衣人冲去。
九个黑衣人被沐飞烟解决两个,君二解决了五个,还剩两个,剩下的两个相视了一眼,不待首领的吩咐,巨剑朝沐飞烟迎来。
“咔嚓!”两剑交锋发出刺眼的亮光,沐飞烟堪堪接住,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另外一把剑又毫不留情的刺了过来,沐飞烟举剑硬生生的接住,两剑摩擦,黑衣人把剑往后一拖,剑从沐飞烟右手臂上划过,剑抽过,血顺着剑尖低落在地上,黑衣人一脚踢在沐飞烟肩膀处,把沐飞烟踢飞出去三米。
沐飞烟倒在地上,‘哧’的一声,血从嘴角流出,沐飞烟抬起左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双手紧紧的握住宝剑,支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双腿有些发软,颤抖个不停。
“沐姑娘……”君二低叫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黑衣人首领却走到君二身边,一脚踩在他背上。
冷冷的说道,“你们主子很有眼光!”如果此女有内力,单凭那股勇气,便不会惨败至此。
君二闻言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主子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是么?”黑衣人说着,脚上微微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君二硬生生的被踩到地上。眼眸瞄向自己的属下,说道,“你们,一个一个的上!”
黑衣人闻言,一个退下,一个举剑走向沐飞烟。
沐飞烟双眸淬满了狠戾与勇气,咬紧牙关,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决不能现在倒下,宝儿还在家等着她,她一定要活着回家。
把那涌到口腔里的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双手拼命的举起剑,一步一步费力的走向黑衣人。
“啊……”大叫一声为自己打气,朝黑衣人砍过去。
冷竹院正厅
君非墨坐在椅子上,姿势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手中的茶早已经凉掉,又被他用内力捂热,屋子里,蜡烛燃到一半,忽然,蜡烛亮光微微一动,君非墨急速的丢出手中的茶杯,如地狱修罗一般的说道,“既然来了,阁下何必藏头露尾!”
院子中,一个黑衣男人从空中飘落,手握住君非墨丢出去的茶杯,仰首扩步的走进屋子,“四王爷不愧是四王爷,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你!”说完,运气让手中的茶杯漂浮在空中,然后用力推向君非墨。
君非墨勾嘴冷笑,“雕虫小技!”
伸出手在自己的前方二十公分处让茶杯止住,五指张开,慢慢的握紧,拳头放回身侧,嘴角微勾,看着茶杯瞬间变成粉末,扬手一挥,茶杯粉末顿时变成无数利器,射向门口的黑衣人。
黑衣人张开双臂,往后退去,边说道,“四王爷好功夫,老夫佩服!”
“本王功夫如何,一条走狗还没有评价的资格!”说完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软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听了君非墨的话,气息微乱,却不敢轻敌,说道,“四王爷,得罪了!”话落,施展自己的绝技,踏雪无痕。
君非墨瞧见惊讶了一下,随即面色平静,嘴上却毫不留情,“想不到堂堂侯爷,居然做了太子的走狗,也不怕进了地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黑衣人眼眶微红,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四王爷既知老夫是谁,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太子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荣华富贵,绝不会亏待了你!”
虽然明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可是面对君非墨这样的强者,黑衣人心底也是唏嘘的。
“荣华富贵,本王要,何必去看太子的脸色,回去告诉太子,他想要的,本王一定会抢到手,只要有本王在,他休息!”君非墨说着,手中剑一分,变成双剑,一手一剑,幻化出无数剑花,被剑花扫到,不死既伤。
黑衣人尽管有绝技护身,可面对君非墨如此强悍的攻击,顿时有些吃不消,逮住空隙,后退几步,朝空中发出求支援信号。
君非墨冷笑,“挺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本王好久没有练习了,刚好太子有此雅兴,本王岂能失陪!”
话落,手中剑戾气更大,剑花所到之处,事物应声而碎。
没一会,黑衣人的同伙来到,一个个巨剑刺向君非墨,却被君非墨像切萝卜一般,一剑一个,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冷竹院变成一个修罗场,遍地尸体布满,血流成河,而黑衣人站在一边,眉头紧蹙,一会,一个黑衣人飞身越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全军覆没
难道四王爷早已经知道密道地图被他拿走,才安排了这一出,关门打狗。扬起手大喝一声,“撤……”
那些黑衣喽啰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连脚都来不及抬,便身首异处。
黑衣人大惊,立即朝冷竹院偏院方向飞去,就算得不到太子想要的东西,只要把那个女子带走,还怕四王爷不乖乖交出来吗?
君非墨见黑衣人去的方向正是沐飞烟住的方向,心底顿时警铃大响,手中的剑越发冷厉,见冷竹院外,白虎堂的属下已经杀了过来,随即洒出一把暗器,飞身追了出去。
快到偏院的时候,听到沐飞烟尖锐的叫声,心里闪过慌乱,大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暗器,飞身在屋顶的时候,透过月光,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举着宝剑拼了命的冲向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的剑眼看就要刺到她胸口,那一瞬间,仿佛那一剑就要刺到他胸口一般,微微的泛疼起来,手中的暗器急忙飞射出去,只听得哧的一声,黑衣人倒在地上,命丧黄泉。
第二个黑衣人不信邪,举剑上前,同样,还未走几步,便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知自己到底死在何人之手。
沐飞烟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气绝的黑衣人,抬起头看向屋顶,只见君非墨一袭黑衣,站在屋顶上,风吹起他衣摆,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气息,那眼神,她就是知道,他便是君非墨。
心口微涩,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浑身疼痛的身子便落入一只铁一般的手臂里,陌生的气息带着无尽的危险,身子还来不及挣扎,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所有的话和呼救都卡在了喉咙里。
君非墨大惊,飞身落地,双手背在身后捏成铁拳,手背青筋直冒,几乎捏碎了,看了看掐住沐飞烟喉咙的黑衣人,又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人,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开她,本王让你们走!”
黑衣人哈哈大笑,“四王爷心疼了!”说完,掐住沐飞烟的大手用力一分,沐飞烟被掐的喘不过气,只得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君非墨,却不求救,默默的承受着。
君非墨寒着脸,极力忍住,心中滚滚怒火来来回回的熨烫,让他几乎失控,要不是沐飞烟那倔强不屈服的眼眸,让他知道不能冲动,硬生生不让自己上前一步,闭上眼眸,沉声道“本王最后再说一次,放人!”
“王爷,老夫还是那句话,把东西交出来,一手给东西,一手给人!”黑衣人说着,手上劲道又重了一分,见君非墨忍了又忍,黑衣人出言道,“四王爷,别乱动哦,否则老夫怕下手太重,咔嚓一声,四王妃脖子就断了!”
沐飞烟被掐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却冲着君非墨摇头,希望他千万不要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她就真的要死了!
君非墨看着沐飞烟受苦,恨不得把黑衣人挫骨扬灰,奈何沐飞烟在他手中,不敢动弹分毫,愤怒的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赵名城,你要敢伤她半根汗毛,待本王回京,势必会把赵家列祖列宗的尸首挖出,鞭尸三月……”
黑衣人也就是赵名城听着久违的名字,顿时有一股陌生和熟悉的感觉在心头四处乱窜,掐住沐飞烟脖子的手有些发抖,忽然架住沐飞烟往空中飞去,“四王爷,记得拿太子要的东西来换,否则……”
空气里只留下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回音,君非墨运气随即追了出去。
身子被人提着在空中飞,饶是大胆的沐飞烟,也不禁有些胆怯,只是现在由不得她胆怯,睁开眼睛透过月光,仔细记着路过的地方。草地,森林,河流,却不知道要被带去哪儿?
黑衣人提着沐飞烟几个纵身后,落在一个院落里,直接把沐飞烟丢进一个黑屋子里,然后只听得咔嚓一声,门被上了锁。
还未来得及呻吟一声,一股香馥的气息传来,沐飞烟用力嗅了几下,顿时头晕脑胀,暗骂自己愚笨,居然忘记古代有**香。
再次醒来,头痛欲裂。
刺眼的光芒,沐飞烟努力睁开眼睛,只看见太阳发出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身上,不适应的扭头,却看见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袍,衣服上绣着四爪金蟒,抬起头看去,只见他面若冠玉,剑眉飞鞋,嘴角挂着残酷的笑,似乎有着君非墨的影子。
“舍得醒了!”男子从椅子上起身,坐到沐飞烟身边,叹气的摇摇头,“啧啧,四弟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这样的货色也入得了眼,看来是饥渴久了,居然什么货色都瞧得上眼!”
沐飞烟并没有因为男子刻意侮辱的话而火冒三丈,抬眸扫视了屋子里,看着站在一边那两个男人,一老一小,老的给她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过,年轻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嘴角,心里顿时明白,他们就是昨晚把自己掳走的那两个人。
扭头看向笑的好不快活的太子,不顾浑身疼痛挣扎着站起身,在几人错愕的目光下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吹凉一口喝下,让自己火辣辣的喉咙舒坦一些,才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刀伤,皮肉翻滚,又未上药,肿得有些高。
忽然看向太子坐的椅子边,有有一个酒壶和酒杯,沐飞烟支撑着,一步一步走过去,拿着酒壶又一步一步走回原处,坐下,额头上汗水直冒,一颗颗滴落。
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半响后,伸出左手一把撕掉手臂上的衣服,咬紧牙关,拿起酒壶把酒直接倒在手臂伤口处,用手用力挤压,把那毒血挤出,然后在用酒清洗。
“唔……”
疼,就像一只猫伸出尖利的爪子在挠自己的心肝,疼的发痒,发慌,想要上蹿下跳,可惜已经没有力气,只得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青筋直冒,嘴唇咬出血丝,流出,却被沐飞烟吸进嘴里,伴随着疼痛悉数吞下。
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沐飞烟浑身都疼的痉挛,疼到麻木,半响后才微微的松开紧握住椅子扶手的手,闭上眼眸,尽量让自己喘息小一些。
“啪啪!”太子站在一边,用力的拍了两下,眼眸中充满了兴味,说道,“不错,勇气可嘉,只可惜,你是四弟的人!如果你愿意成为本殿下的人,本殿下就让人给你疗伤,如何?”
“太子殿下,不必了,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人!”沐飞烟淡淡的说道,低垂着头,把那满心的苦楚与疼痛逼去腹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沐飞烟,你行的,一定能忍得到君非墨来救你,一定可以的!
现在她除了指望君非墨,还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了!
太子闻言挑眉,伸出圆润的两指,捏住沐飞烟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眼神里布满了杀气,冷酷的说道,“倒是聪明的,居然知道本殿下的身份,怎么,是四弟告诉你的么?”
说完,两指略微使劲,“怕死吗,只要本殿下稍微再用一点力,你的下巴就会被捏的粉碎,哪怕是自诩为神医的君二也救不了!”
沐飞烟忍着疼痛用力甩开头,看着太子,“哼哼”的冷笑两声,“太子想杀我一个无名小卒,何须亲自动手,随便吆喝一声,有的是人为你效劳!”
“胆子够大!”太子说完,走到香炉边,两指捏起挑香料的银签子,慢慢的走回沐飞烟身边,在沐飞烟受伤的手臂上空微微比划着,“你说,要是我这签子刺下去,会不会很疼,要是四弟看见了,会不会很心疼,然后立即把东西交出来!”
沐飞烟看了一眼那根尖锐的签子,心口发涩,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会不会心疼,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记住太子殿下今天的大恩大德!”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太子为此付出代价。
血的代价,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势必会百倍千倍讨回来,只要她不死!
一定!
“哈哈哈!”太子狂妄一笑,“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殿下的手狠!”说完抬起手,就要把银签子插入沐飞烟手臂伤口处。
一个侍卫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单膝跪地,“参见太子殿下,四王爷单枪匹马杀了进来!已经杀了我们不少人了!”
太子闻声收回手中的签子,随手一扬,手中的签子急速的飞驰出去,准确无误落回香炉边的小耳中。
“既然四弟来了,本殿下怎能不去迎接一下呢!”
太子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沐飞烟,无情的说道,“带上她,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冷酷无情号称绝情公子的四弟能为她做些什么?很期待啊,哈哈哈!”
年纪大的男人走到沐飞烟身边,对于沐飞烟刚刚的自救,他佩服不已,却因为各为其主,不得不出手。
“沐姑娘,得罪了!”说完,架起沐飞烟未受伤的手臂。
沐飞烟强忍疼痛,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心中一遍一遍告诫自己,只要活着,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活着回到宝儿身边,她忍了!
院子里,君非墨浑身是血,谪仙般的脸上,一片寒栗,双眸淬满了冰霜,一手一把宝剑,还在滴着血。
他的身后,满地的尸体,有的直接一剑穿心,有的一剑把头颅砍下,有的肚子被划破,肚肠流了一地。
惨不忍睹。
“四弟,来得有些慢哦!”太子站在大厅门口,瞧着君非墨一身的血迹,却不狼狈,甚至比以往更加的让人胆颤心惊,尤其是那一身的风华与杀伐果断,更是他羡慕嫉妒恨着的。
君非墨身后,他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是如此不堪一击,居然被他一人便斩杀殆尽,让他情何以堪。
君非墨看着太子表面上云淡风轻,骨子却透露出来的不甘,嘴角挂起嘲讽的笑,“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四弟,为兄很好,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非墨,手一扬,沐飞烟被架了上来。
脸色苍白,一身的狼狈,浑身的血迹,君非墨瞧着,心口顿时被撕裂,涩得紧,昨夜便知她受伤,却未想到这般严重,尤其是露在空气里的手臂,血肉翻滚,甚至有血水流出,看见自己,没哭,没闹,没求救,只有那双眼眸,染上一抹欣喜。
“烟儿……”在心中反复呢喃,差一点就要把这声呢喃换成声音说出,却在那双眸子欣喜后染上的担忧与劝戒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曾几何时也会冲动了,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放了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扯上一个女人,算什么?”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说着,握住剑的手又一次握紧,几乎把剑柄捏碎。
“急了!”太子说着,嘴角勾起淡笑,“不急,不急,四弟啊,只要你交出本殿下想要的东西,本殿下就放了她,如何?”
“如果本王不肯呢,太子殿下准备如何?”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说着,看向沐飞烟,四目交汇,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君非墨勾起唇角。
沐飞烟看着君非墨,轻轻的努努嘴,眼神里有了一丝欣喜,也有了希望。她什么也不想说,也没有力气说,只得紧紧咬住嘴唇,等待时机!
“郎情妾意,果然羡煞旁人啊!”太子说着,看了看沐飞烟脸色干涸的血迹,嫌恶的说道,“只是这般颜色四弟也瞧得上眼,难道是四弟禁——欲太久,饥不择食,如果是这样,为兄倒是可以大方的送你几个绝色美人!”
说完手一拍,十个穿着艳丽的美人迎风摆柳的走到君非墨面前,恭恭敬敬的福身,齐齐的说道,“婢子们见过四王爷!”
“滚!”君非墨毫不留情的吐出一个字,一股煞气从身上冒出。
吓得十个女子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颤抖,但是她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回头,太子的手段有毒辣,她们是见识过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说,婢子们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求四王爷怜惜婢子们,不要赶婢子们……”
走字还未说出口,君非墨握剑飞身,一招便解决了十人的性命,毫不留情。
十人倒在地上,瞪大了盈盈美目,临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般心狠手辣,杀她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般的狠戾比起太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残酷与直接。
“啧啧,毫不怜香惜玉啊,这么漂亮的美人都能下得了杀手,够心狠手辣的!”太子不赞成的摇摇头,扭头看向沐飞烟,说道,“你看看,他杀个人就像砍个萝卜一样,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你跟了他,就不怕同床共枕时,他半夜三更就把你给咔嚓一刀,解决了!”
沐飞烟不语,看了一眼太子后,低下头。
这男人很卑鄙,很无耻。
太子见沐飞烟不语,心中有一丝恼火,又看向毫无表情的君非墨,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只有他一个人在表演,却没有人看,“拿剑来”伸出手,立即有人把长剑送到他手上。握住剑柄,拔出剑,铮亮的剑身发着渗人的寒芒,指着君非墨,却在要出手的那一瞬间,手腕一转,剑锋忽然指向了沐飞烟。
在他的剑快要从沐飞烟脸边擦过去的时候,一枚飞镖快速的射来,太子举剑挡住飞镖,随即运气把飞镖震了回去,随即君非墨杀气腾腾的飞身跃到了太子面前,双剑毫不留情的刺向太子。
太子举剑去挡,虽然武艺高强,在君非墨眼中,却不堪一击,很快便败下阵来、那个年轻的男人一见太子吃瘪,随即拔剑上前,二对一和君非墨缠斗在一起。
虽然二人都是高手,但是君非墨却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敌二对付他们还是游刃有余,手中的剑握得很稳,每一招,每一式都绝不留情。
“你不去帮你家太子吗?”沐飞烟淡淡的说道。
男人看了沐飞烟一眼,冷哼一声,不说话。
“啧啧,照这样中下去,你家太子迟早会成为四王爷的剑下亡魂!”沐飞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挑拨人心,不止太子会,她沐飞烟也会!
“闭嘴!”赵名城实在是无法忍受沐飞烟的挑拨,尤其是大仇未报之前,他是不允许太子死去的。抬手在沐飞烟脑后用力一拍,把沐飞烟打晕倒,拔剑加入战斗。
三对一,君非墨有些吃力,尤其三个都是高手,他又担忧倒在地上的沐飞烟,不知道她伤的这么样,脑海里想着应该如何才能把她安然无恙的救走,额头微微有汗冒出,君非墨脑海灵光乍现,使出从未使出过的绝技,万箭穿心。
太子,赵名城,年轻男子迅速往后退,躲避这致命的袭击。
君非墨逮准时间,快速跃自沐飞烟身边,双剑一合,一把抱起沐飞烟,顾不得她身上的伤,飞身上了屋顶。
太子几人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见君非墨抱着沐飞烟跃上屋顶,顿时明白,上当了,大喝一声,“追!”
君非墨抱着沐飞烟急速的奔驰,由于找到太子的贼巢又跟太子身边的爪牙拼杀了整整一夜,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要怀中的躯体还暖和着,没有变的冰冷,一切便足以。
身后的三人紧追不舍,太子瞄准君非墨的背影发出手中的袖箭。
君非墨感应到背后的危险,原本可以转身躲过,却又怕那袖箭刺中沐飞烟,对她的伤雪上加霜,硬生生的用身体挡住。
“哧!”袖箭几乎全部没入身体,君非墨吃疼,脚下的步伐却不敢稍有停歇。他此刻也不能停。
由于受伤,步伐却慢了些许。
可这些许也给了别人机会!
赵名城见君非墨受伤,运气使出—踏雪无痕—跃到君非墨面前,挡住君非墨的去路。
“四王爷,你走不了了!”
前有恶贼挡路,后有财狼追捕。
君非墨沉着的看了赵名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赵名城,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说完,抱着沐飞烟朝左边的深山跃去。
如果是他一个人,哪怕是受伤,以一敌三,他也未必会落了下风,也不会如此狼狈逃走,可他不能不顾怀中的人儿,他死不要紧,可她还有在家苦苦等侯她回家的孩子。
后背袖箭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嵌入骨头里,倒钩勾进骨髓里,动一次,痛一次,额头汗水滴落,却凭着那一股绝不屈服的毅力,脚步从未停过。
血渗透了衣裳,沿着衣摆一滴滴滴落在草丛里,那条路很长很长,仿佛看不到尽头。
君非墨抱着沐飞烟奔到山顶的时候,早已经气喘吁吁,身后,太子,赵名城和年轻男子随后便赶到。
“四弟,你的身后便是悬崖,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本殿下大发慈悲,赏你们全尸!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悬崖之下便是你和沐飞烟的葬身之地!”太子得意洋洋的说着,仿佛君非墨的命已经完全把握在他手中一般。
君非墨不语,把沐飞烟轻轻的放下,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手放在她的后背,输送内力。
“太子,你要的东西,本王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哪怕是死!”君非墨不是傻子,那东西交出去,他必死无疑。
太子闻言,恼羞成怒,“那就别怪本殿下不顾兄弟情谊了!”
“兄弟情义,哈哈哈!”君非墨冷笑几声,苍凉的声音在大地回响,“太子殿下,你真是太子之位坐的太久了,居然连皇宫最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那么一个腌臜无比的地方,连亲生骨肉都可以残害,你居然假惺惺的跟本王谈兄弟情义,你是要笑掉本王的大牙吗?”
太子脸色顿时难看的紧,刚想反唇相讥,却看见沐飞烟在微微的醒来,顿时明白,他又中了君非墨的诡计。
气急败坏的说道,“给本殿下杀了他们!”
只要君非墨死了,就算得不到那个东西,但是他争夺皇位的机会又大了许多。
赵名城和那年轻男子得到命令,相互对视一眼,取得共识,一左一右的袭向君非墨。
沐飞烟悠悠转醒,还来不及搞清此时此刻的处境,一把利剑已经超她和君非墨刺了过来,君非墨一手紧紧的扣住沐飞烟的腰,一手举剑去挡。
由于要顾忌沐飞烟,又受了伤,身子已经有些疲惫,如果不是那最后的一丝毅力和念想支撑着,君非墨早已经倒下。
赵名城的这一剑带着浓浓的杀气,两剑交锋,发出刺耳的声响后,君非墨和沐飞烟被震退到悬崖边,只差一步就会落入悬崖。
“小心……”
沐飞烟苍白着脸,伸出手抓住君非墨的衣袖,想把身子从他怀中挪出。
“别乱动!”君非墨说完,轻轻的松开沐飞烟,看了沐飞烟一眼后说道,“照顾好自己!”
“君非墨……”沐飞烟张张嘴,强忍喉咙撕裂般的疼痛,微微的动了动,充满血色的眼眸中挂满了担忧。
君非墨看着沐飞烟的眼,第一次勾嘴淡笑,伸出手拍拍沐飞烟的肩膀,“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你死!”
说完,再不看沐飞烟,运气把手中剑分开成双剑,和赵名城和年轻男子厮杀在一起,君非墨剑剑挂着杀机,一招一式,那怕是受了伤,他照样能把招式发挥的淋漓尽致。
“唔……”年轻男子手臂上中了君非墨一剑,在他微微错愕的那一瞬间,君非墨一剑划破他的喉咙,命丧当场!
“哼,手下败将,不堪一击!”君非墨冷冷一哼,手中剑和赵名城厮杀在一起。
太子在一边观战都忍不住心惊,那怕是受了伤,君非墨居然还能这般勇猛,如果他这次逃脱,以他瑕疵必报的性子,自己绝对讨不了半点好处,想到这,太子立即拔剑加入。
二对一,君非墨渐渐的有些吃力。
沐飞烟看的满心焦急,自己却又不能帮到他,就算有心,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站在一边干着急。
太子想要杀掉君非墨,招招往君非墨死穴地方刺去,什么兄弟情谊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此刻不是君非墨死,便是他君云桦亡。
更何况他是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
一剑刺中君非墨的肋下,快速抽出,君非墨往后退了几步,沐飞烟大惊失色,不顾浑身的剧痛上前伸出手臂搀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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