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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浩看了看,日头已近西斜。
“回去吧,今天已经收获了很多了,我得回去整备整备,”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你买这么多药材,准备对上风少白的时候用吗?”关京诧异道,“大会,没有禁止药物吗?”
“这是无差别格斗大会好不好,”叶浩笑道,“能把别人打落台,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没看宝物满天飞,符箓一大堆吗?用点药,算什么。”
“用药,不是有点,有点赖皮吗?”关京对武斗不擅长,因此对大会规则也没有细究。
“赖皮?”叶浩笑得牙齿露出了一大排,“你没看茯苓到处放毒吗?那都是毒药,有用吗?被风少白那股大风一下子就吹散了。”
“那之前的比赛,你怎么没用药啊?”
“你以为,这些药都不要钱来着?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烧钱的很,”叶浩顿了一下,叹道,“而且,有些药物太过剧烈,对以后的武道之路并没有好处,靠药物进阶,总归不是正途,心境跟功力的差距,只会让你吃足苦头。”
他一想到自己曾经失去过全身灵力,那种痛苦,简直是难以想象。
“那这次…”
“必须赢,不惜一切代价!”他握紧了拳头,拳尖泛白,青经暴起。
风,有些微凉。
这风,是那少白的风吗?
旭日城的休闲区---乐安渡。
在它的西北角上,空出了一座高山。这里本是一处旅游胜地。只不过,现在被划离出来,归了风少白暂用。
花斑黑水玄蛇畅游在山林之间,风少白的灰白房子,被安置在了山顶上,正直夕阳斜照,洒落点点余晖。
风少白屈着一条腿,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夏凌峰侍立在旁。
“他们走了?”
“嗯,”虽然风少白没有说,夏凌峰还是知道,风少白询问的,正是饕餮那伙人,“属下亲自送出结界,本山附近,没有旁人存在。”
“是嘛?”风少白不置可否。
“小黑也在巡山。”夏凌峰以为自己做得不是很到位。
“你进入圣藏学院,几年了?”风少白突然问道。
夏凌峰不明所以,但依然道,“大概有近二十年了。”
“产生感情了吗?”
夏凌峰全身打摆子,不敢应声。
“不用怕,有感情才是正常的,我想,也就是因为你很重感情,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吧。”风少白捻了一根身边的小草,“我,到圣藏学院也有十三、四年了吧。练功,练功,练功。每日不断的重复着,我曾以为,给我无尽动力的,应该是复兴风氏一族的欲望。”
说着,他嘴轻轻一吹,那根草随风飘落,摇啊摇。
“像这小草一样,我们无家可归,”风少白淡淡的述说着,好像在讲着旁人的故事,没有激动,也没有伤感,“有段时间,我觉得,紫薇帝君,对我,也是极好的。我甚至,对圣藏学院,产生了依恋感。”
“圣主对少主,那是真的用心,用情。”夏凌峰犹豫了一下,在风少白不言不语的时候,还是插嘴道。
风少白叹息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惜,我这里早就已经腐烂了,什么心,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对风氏一族,还记得多少?”
“属下自小被主人收养,悉心教导,成年之后,才被送入圣藏学院,在小人的记忆里,风氏一族是非常好的。”夏凌峰拙于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飘逸?孤高?不随波逐流?”风少白不屑的冷笑着,“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在我出生之后,风氏一族已经日渐颓靡。在诛仙剑阁的屡次竞争之中,总是屈居末尾。他们没有冲劲,没有动力,不去追求更加强大的武力。”
“可是。”夏凌峰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他的印象里,风之族人,隐没于山林间追逐着飞鸟,享受着落日清风,安逸而又恬静。
“或许,父亲是早有察觉,早早就在太圣学院弄了个长老身份,对于族人的安逸,他不屑一顾,每日总是教导我,上进,努力,再现风氏辉煌。”
顿了一下,风少白似乎想到一些不愿回忆的事,
“我要承受那恶心而又刺鼻的液体,它们如跗骨之蛆,钻入我的皮肤,经脉;我要背负着数百斤的特制玄甲,去跟那些魔兽,厉鬼战斗;我,飞不起来了,我变得冷酷无情,杀人如麻了。
不过,我却又受着最优秀的继承人的教育,日日带着那伪善的面具,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可惜,还没等我成人,风氏就被诛仙剑阁抛弃了,几乎全灭在万圣殿手里。哈哈,真是可笑,可悲,可叹。”风少白笑得很疯狂,“我坏掉了,烂掉了,就好像一个精心调试的战斗机器,最后却派不上用场了。”
“少主…”
“哼,你以为,我想要复兴那种古老而又陈旧的世家?不,我要创造我风少白的一族,追求武力挞伐,享受胜利的逾越。不再会被人抛弃,因为,只有我们才能利用他们,就像我现在利用圣藏学院一样。”风少白的声音有些凄厉,“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罗生福地。”
夏凌峰比风少白年长,他并没有经历过风家大劫,也不知道那如风飘逸的少年,最后怎么会变成了复仇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