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毫无训练过的人击中,可见紫海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村镇其实并不大,除了四面被打造成碉堡的房屋外,其他地方静悄悄的,似乎没人居住,进村的道路也极为平坦,几乎没什么遮掩。
村子没有居民,早已被紫海云彻底买下,就连紫生花他都瞒着,就是要把这里彻底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堡垒。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打造的防线,在真正的强权下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紫海云早就预想过这样的结局,他早已换上沉甸甸的防弹服。他的个子并不高,身边仅剩下十人不到,这是他最后挣扎的资本。
林朝远走到楼下,看着二楼紧闭的窗户,不知为何,今天晚上海城明明没有雨,却突然下起了雨,雨下的不大,但是却让人很不舒服。
洛静矜也跟了过来,唐崧岳让她留在那里等待,可是她却倔犟的跟了过来,在这里她还有一个舅舅,那是她最牵挂的亲人。
林墨被林正华安置在车上,林正华跟在洛静矜身边。林朝远看到四周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拿出喇叭喊道:“紫海云,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扔下武器放弃抵抗!”
“林朝远,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紫海云依旧没有露头,他的声音也顺着喇叭讲了出来。
林朝远看了一旁的狙击手,他们都摇了摇头,紫海云早就预料到这一步说道:“我知道外面不止一把枪指着我,你觉得我会出去送死吗?”
“紫海云!你做了这么多的孽,难道你就不愧疚吗?”林朝远见他依旧执迷不悟,不由得有些气愤。
坐在屋里的紫海云嘴角微微嘲讽,看着电脑前的林朝远,他挥了挥手,随后手下人就把蓝青赤抬了起来,在狭窄的窗口上露出了脸。
蓝青赤的嘴被胶带紧紧粘着,浑身上下也被绑紧了绳子。洛静矜看到他的脸,想要走上去,却被唐崧岳紧紧拉着。
蓝青赤扫视了四周,视线凝固在了洛静矜身上,而后他似笑非笑,眼睛突然就红了起来,仿佛有很多话要跟洛静矜说。
紫海云也看到了洛静矜往前踏了一步,他有些感叹道:“小的时候,两个外孙女属你对我最亲,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倒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一道轮回吧!”
林朝远想要把喇叭拿给洛静矜,然而洛静矜却没有接下。她和紫海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你死我活而已。
只是她看到被悬在窗台处的蓝青赤,心里很不是滋味。蓝青赤的目光依旧是那般温柔,看到她的泪水滑了出来,他的眼神更加柔和,似乎再告诉她不要哭。
“当年你爷爷洛百陵逼死了我的父母,我为了报仇又害死了你们一家,现在你又把我逼到绝路,我真的很想看看,如果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活下来,未来你们会是什么局面?”
紫海云说着诛心之言,他并不想让蓝青赤死,他更想让蓝青赤活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有一天蓝青赤和洛静矜会变成什么样子。
唐崧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洛静矜。如果紫海云真的这样做了,洛静矜一定会在蓝青赤心中成为一个杀父仇人。
要知道蓝青赤忍了这么些年,说到底他还是对这个父亲抱有幻想,依旧把他当成父亲,而不是敌人,所以才一再忍让。
如果那样的话,洛家和紫家的仇怨恐怕永生永世都无法化解,洛静矜的悲剧可能又会再次上演。
这是紫海云想看到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紫海云的险恶用心,他早就知道自己完了,做这么一次殊死搏斗,为的就是挑拨蓝青赤和洛静矜之间的关系。
而且这个结根本无解,洛静矜不可能对紫海云有什么恻隐之心,一定会成为蓝青赤的杀父仇人。
而蓝青赤呢?不仅要面对自己的外甥女是他的杀父仇人,又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他就算再怎么豁达,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吗?
“林正华、祁北山、蒲爱林,你们本都该死,要不是我那个女婿太过亮眼,你们一个也逃不掉,既然你们活着,也好好看着这笔人伦惨剧如何收场吧!”
说完话,紫海云似乎用尽了此生全部的精气神,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要逼得现在这个局面。
他看着蓝青赤,一如小时候一样抚摸着他的头说道:“青赤,你是我的儿子,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事是不会变得。
我这辈子错事做了一大堆,对的事情没有做过几个,但是我知道你依旧把我当成父亲,只可惜你的心太软,这些事情唯有我亲自去做,你才能走上我设想的道路。”
紫海云一生用自己去赌,去亲情去赌,到最后他要用自己的儿子去赌,他这一辈子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想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输给洛家人。
到最后,他没有胜天半子,也没有逍遥法外,所有的结局他都愿意承受。他拿起手中的枪,饮弹自尽。
蓝青赤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紧闭着双眼,随后猛地睁开。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枪声,马上就要涌进来,蓝青赤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解救。
但是就像紫海云说的那样,他一定会落入无间地狱。他想的很清楚,与其让洛静矜为难,不如让自己解决这一切。
他身上绑着的绳子早已解开,唯独他嘴上的胶带,他自己不愿撕开。他一辈子习惯了沉默寡言,就让他带着所有的怨恨一起消散吧。
他走到了楼上,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为了怕自己有一丝生路,他转了个身,后脑着地。
雨下的越来越大,洛静矜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看到他冲着自己在微笑,她泣不成声。
突然,唐崧岳接到一通电话,电话内容很简短,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告诉她,因为就在这一晚,温平筠也走了。
这场雨对于洛静矜来说,是那么漫长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