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谈完,天已黄昏,谢况弈命人做了一桌酒菜,杜小曼填饱肚子,十分满足。席间,卫棠又出现了一次,跪在谢况弈身边低声禀报了数语,又复离开。谢况弈得意地道:“刑部的官差似乎已被故意做得局哄骗住了,刚才在沿途搜查时,将那些东西当作证物,带回衙门去了。哈哈,有他们查的。”
将要来别庄之前,谢况弈命人将杜小曼和徐淑心以及绿琉碧璃换下的衣物撕裂划破,洒上野兔子的鲜血,扔到某土山的断崖边,再将马车推下,造出被劫持后凶多吉少的假象。这种布局十分老套,居然挺管用的。
宋孟俞叹道:“官府无能,让我们钻了空子。”
谢况弈道:“此事已经压到刑部,听说连皇帝都惊动了,下圣旨命暂代右相的李孝知督办,我就猜到是这个糊涂老儿,所以用些寻常的障眼法糊弄糊弄算了。刑部尚书和李老儿一样是个糊涂蛋,凭他们下辈子也猜不到。哈哈。”
宋孟俞感叹道:“正是,幸亏宁相告假返乡未归,若他督办此事,恐怕连贤弟你这别庄的凳子都不能沾,必须马不停蹄,赶夜路向牧州去。”
谢况弈转着酒杯哼了一声:“孟俞兄太多虑了,真换成那个宁景徽追查,大不了费些工夫多布些假套儿,一样让他查不出。人人都说这位宁右相是个厉害人物,我这次去杭州,还真想会会他,看看此人怎么个厉害法!”
晚饭之后,天已经漆黑,白麓山庄的丫鬟引着杜小曼去客房,杜小曼问到绿琉和碧璃,丫鬟答道:“夫人的两位丫鬟已经醒了,在客房中,请夫人去看看吧。”
杜小曼被丫鬟们引着,到了一间厢房前,推开门,绿琉和碧璃看见了杜小曼扑过来问:“郡主郡主,我们怎会……”“她们说是郡主和敬阳公家的三少奶奶计划好的,可这样逃出来不单是慕王府,王爷和王妃也会挂念,郡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白麓山庄的丫鬟们很识趣地退出去合上房门,杜小曼神情严肃地看了看绿琉和碧璃:“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先静一下,听我说件事情?”
绿琉和碧璃咽下口中的话,一齐等待。
杜小曼缓缓地道:“我其实,不是你们的郡主。”
杜小曼此时,正要说她平生编得自认最得意的一个谎。她仔细地思索过,自己从脾气到行为哪里和唐晋媗都不一样,在慕王府混得过去纯属侥幸。唐晋媗身为郡主,应该读过诗书,懂得琴棋书画。杜小曼对古人写的繁体毛笔字只能连猜带蒙认个七七八八,古文更是只停留在学过的几篇文言文和几首地球人都会背的古诗上,装成饱读诗书是不可能了,恐怕哪天要拿毛笔写字的时候就露馅了。与其被揭穿,倒不如编个谎话出来,从今后痛痛快快地做杜小曼。
她那句话出口,绿琉和碧璃就石化了。
杜小曼继续郑重缓缓地道:“听起来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我确实不是唐晋媗,我只是一个和你们郡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你们的郡主早就已经走掉了,慕老夫人第一次和你们郡主去法缘寺烧香的时候,她就跳墙逃走了。至于我为什么会顶替你们郡主,这件事说来话长…………”
第一次去法缘寺烧香的时候,杜小曼也曾经独自一人在庙里晃荡过一段时间,说唐晋媗在那个时候逃走的,应该是可以说得通。
绿琉和碧璃望着杜小曼,两人的眼睛都直直的。
杜小曼将视线换了个角度,觉得这样可以看起来伤感一点,再把语调换成适合回忆的更舒缓的节拍:“唉,其实我并不是你们这个国家的人,我的家乡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从这里到我的家乡,需要翻过一座很高的山,名叫喜马拉雅山,喜马拉雅山上有一座珠穆朗玛峰,它的背后一片大海,叫□□琴海,渡过海,再走过刚果盆地,才能到我的家乡,它在多瑙河畔,叫做普罗旺斯。我的本名叫曼曼杜,我爹是经商的,他从我的家乡贩卖葡萄干和鳄鱼皮到你们这里来卖,但是去了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于是我就万里迢迢到这里来找他。”说到这里,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我好不容易来到你们这里后,到处都找不到我爹,身上的钱又花光了,眼看就要饿死在街头,就在这个时候,你们郡主的情郎救了我,他想救你们郡主出来,又找不到办法,见我和你们郡主长得一样,就想出这个以假换真的方法,许给我很多很多银子,在法缘寺中救走了你们郡主,让我来冒充。我本来以为,顶替你们郡主做王爷的夫人享荣华富贵挺好的,但是过了几天,发现我还是适应不了,于是就和敬阳公府的三少奶奶打好了关系,顺路逃出来了。”
绿琉和碧璃望着杜小曼,眼还是直直的,浑身颤抖,流着眼泪捂住嘴:“郡主……”
杜小曼露出微笑:“我不是你们的郡主,我也有个你们这边的名字,叫杜小曼,你们以后喊我杜小曼或者小曼姑……”
话没说完,碧璃和绿琉一起扑过来抓住她的手,碧璃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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