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葱白丝鲶鱼片,鱼皮三鲜饺,荷叶醉蟹,金丝虾丸等等等等,鲜且不腥,杜小曼吃的时候都很没出息地恨不得自己多生一个胃,有一道菇丝鱼肚汤甚得杜小曼欢心,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口气喝了两碗,果然吃撑了……半夜睡在床上的时候,胃部还胀胀的。
杜小曼摸了摸肚子,很悲愤,唐晋媗的胃太小了,如果换成原装正版的杜小曼的身体,再喝两碗都没事,唉唉……
第二天早上,杜小去甲板上透气,船夫们正在捞鱼,无数的鱼在网中挣扎跳跃,网落到甲板上,鱼越发扑腾个不停。船夫向杜小曼道:“夫人请后退些,免得被腥水溅到。”
杜小曼提着裙子后退了几步,大的小的银白的黑脊背的扁扁的圆滚滚的,甚至还有金红色的鱼被船夫们一条条扔进大木桶里,船夫们偶尔手一滑,鱼就立刻飞落到地上扑腾腾地挣扎。
碧璃小声惊呼了一声:“哎呀!”指着前方某处。
只见一只螃蟹迅速地从渔网中爬到了甲板上。这只螃蟹长得和甲板的颜色差不多,真方便成为落跑之蟹。
杜小曼玩心顿起,卷起袖子,慢慢靠近那只螃蟹,利落地擒住蟹背,将落跑螃蟹拎了起来。
螃蟹在杜小曼手里不甘心地舞动细腿,两对大钳子高高举起,突出在外的小眼睛似乎冒着恶狠狠的光。
“夫人年长端庄,不想偶尔也如此童趣。”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冒出来,将杜小曼吓了一跳。螃蟹趁机更拼命地扭动起来。
喂,这个谢少主,无声无息地站在别人背后,装鬼吓人吗?
谢况弈今天穿了一件墨蓝色的袍衫,外衫微短,袖子略窄,头发束得很随便,一副典型的江湖侠少的打扮,皮笑肉不笑地说:“在下记得,五六岁的时候经常抓螃蟹玩。夫人年事虽长,却还有这份稚子之心,实在难得。”
这个表情,这个话语,明显表现出少主他还在记仇。
杜小曼道:“老夫偶发少年狂是怀旧的表现。唉,谢少主,你还年轻,当然理解不了我们沧桑人士的心理。青春很值得怀念,你要珍惜啊!”
绿琉和碧璃偷偷地看谢少主再偷偷地看杜小曼,不敢插嘴。谢少主露牙一笑:“受教了。但看夫人面貌,青春少艾,似乎比在下还略年幼。能否唐突请教尊齿几何?”
呃……
杜小曼反问道:“谢少主,你贵庚?”
谢况弈道:“年底方可及冠。”
古代男子行及冠礼,好像是二十岁吧。
杜小曼干笑道:“啊,才十九,谢少主风华正茂,佩服佩服。”
谢况弈道:“哪里哪里,我听闻夫人你芳龄十七,不知是否有误。”
杜小曼在心中默默擦汗……谢况弈从哪里打听来的破消息,本来还打算骗他自己今年三十了!没错,是十七,唐晋媗和她同岁,都是十七,压不过谢况弈。
杜小曼面不改色地道:“谢少主难道没有听说过,成熟其实并不是指年纪,而是指心态和阅历。有的时候,人一个月的经历,就可能抵得上普通人的十年。”她将视线转向空旷的远方,“我现在的心态,就和落山的夕阳一样,日暮黄昏,有一种已经过了几十年的沧桑……”
凉风,苍茫的水面,寂静的四周,真的霍然有了一种沧桑的气氛。
谢况弈面色平静地吐出两个字:“螃蟹。”
杜小曼从气氛中回过神来:“嗯?”向手中的螃蟹看去,螃蟹的腿仍在拼命地舞动,一只大钳子正夹着她胸前的……一绺头发……
绿琉和碧璃急忙扑过来,一个帮忙按住螃蟹,另一个企图将杜小曼的头发从蟹钳中拉出来。三个人六只手反而越弄越乱,螃蟹紧紧地钳住那绺头发不松手,绿琉的手一滑,螃蟹脱出了掌控,钳着杜小曼的头发,啪地荡向她胸前,杜小曼赶忙弯腰,螃蟹动身体在半空中荡,谢况弈哈哈大笑。
杜小曼脸发热,正手忙脚乱时,谢况弈伸手捞住杜小曼的那绺头发,另一只手在蟹钳上一弹,螃蟹钳子松开,啪嗒掉在地上,差点掉上杜小曼脚面,杜小曼立刻向后跳了一步,悻悻地对一脸嘲笑的谢况弈轻声道句多谢。
谢况弈笑着道:“老夫人,抓螃蟹这种事情,你还需多多历练才是。”
中午,白麓山庄的丫鬟给杜小曼送菜,将一个白瓷盘摆到桌子正中,盘子里没有别的配菜,只有一只被蒸成红色的螃蟹孤零零地卧在中央。
丫鬟道:“这道菜是少主特别吩咐厨房为杜姑娘准备的。少主说杜姑娘一定会喜欢。”
杜小曼伸手抓起螃蟹,狠狠掰开蟹壳,倒进酱醋,冷笑道:“请转告你们少主,我非常喜欢!”
一笑之间,露出森森白牙。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