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客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
在这个山山水水街头巷尾都埋伏着高人的江湖中,敢光明正大顶着“天下第一”四个字出来混的,必定有过人的本事。
萧白客的易容术等同于江湖中的一个神话。
他曾游历西域,精通西域异术软骨功和缩骨大法。在最经典的一次易容中,他将自己打扮成了一颗歪脖矮树,站在正道和魔道互殴的战场上,两派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互殴完毕后,各自收拾残伤人员扬长而去。
杜小曼捧着茶碗颤抖了,能做到上面的境界,已经不仅仅是易容术的范畴了,萧白客的作为搁在现代就叫做高级行为艺术。
杜小曼颤声地问面前坐的时阑:“这位……萧大侠……有什么别的特点吗?”
时阑沉吟:“像萧大侠这种高人,自然有一些怪癖。”
古代的高人和现代的艺术家,是最有个性最有怪癖的两种人。
“传闻……萧大侠的气量有些狭窄,凡是能看穿他易容术的人他一定不放过。”
杜小曼脸色苍白。
时阑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假惺惺地道:“唉,掌柜的,世事皆有凑巧,你就认了罢,别太忧愁,兴许过两天,他们想通了,就好了。”
差不多意思的安慰话,从时阑嘴里说出来和从宁景徽口中说出来感觉真是天地之差。
杜小曼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时阑似有所叹地摇了摇头:“但,掌柜的,你这次的巧合确实太巧了点。”
自从游园会后,在最近的几天里,常常有持刀佩剑的江湖人士来到店中,往往只是拣一张桌子坐下,要一壶茶或一两个小菜一壶酒,慢慢喝慢慢吃,而后走掉。
也有的会主动要求和杜小曼打个招呼,通报自己的姓名,再说因游园会一事对她很是佩服之类,最后寒暄完几句后走人。
江湖客们来来往往,他们吃的不多,普通客人看见店中有拿刀拿剑十分江湖的人在,往往闪避开不敢进来。下场就是杜小曼最近的生意又差了很多。
这几天谢况弈又有帮务要忙,没有过来。杜小曼愁得有些头大。
时阑正色道:“你放心,倘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一定会保护你周全。”
杜小曼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嘴上说的如此动听,到了萧白客杀出来,说不定逃的最快的就是你,敷衍地笑了笑:“多谢多谢。”
时阑的眼神锐利:“你不信?难道我平日看起来竟是那么不堪的人么?”
杜小曼赶紧道:“不是不是。”转换话题转移他的注意,“时阑,你平时,一副,咳咳,文质彬彬的书生的样子,想不到竟然江湖中的事情都知道的这么详细。”
时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当然,早年家门的辉煌就不提了,就算家道中落后,吾只是一介贫困书生,在四处漂泊时,仍不忘时刻增长见闻,增己学识,惟通达天下事,方能洞明事理,察解百态。先人教训,吾时刻铭记于心,不敢轻忘。圣人有云……”
杜小曼满头冷汗听着时阑滔滔不绝自吹自擂,直到日落西山,一个牵着小孩的老人蹒跚进了店中,杜小曼亲自迎上去,时阑才结束了长长的自我论述。
老人牵着男童在一张靠窗的小桌前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杜小曼回到柜台内,时阑又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掌柜的,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说的那个包子打架的笑话,还有没有别的,能再说一个么?”
无聊。
但是时阑满脸渴慕地盯着她,确实像是十分想听,讲个冷笑话总比继续听时阑吹牛皮好。杜小曼环顾了一下四周,店中只有那个老人和小孩两个人而已,应该没关系吧……她点了点头:“好吧,我说给你听。”
包子打架的笑话有很多个版本,再讲哪个比较好呢?杜小曼的眼光瞟到了那一老一小身上,脑中灵光闪动。
“包子在街上错打了油条后,油条非常恼怒,主动去找面条结成联盟,再回头去找包子报仇。油条和面条气势汹汹走在大街上,看到了正走在街边的蒸饺,立刻冲上去,围住蒸饺一顿痛殴。面条打得尤其用力,一边打一边说:太不要脸了,怕被认出来,居然穿童装扮可爱!”
时阑哧地一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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