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食欲总是格外旺盛,就连手里的糙米饭都让她觉得香甜可口。
她吃的喷香,面前的小盘子里堆满的宋含湘夹的菜。
反倒是谢衙,只就着面前的素菜,连吃了两大碗饭后便放下了筷子。
“我去把行哥儿的马牵回来。”谢衙一抹嘴,推开椅子便往外走。
穆谨行捧着碗老神在在,学着祝卿安夹了筷子青笋,“谢叔,那不是我的马。”
谢衙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脸颊鼓鼓的祝卿安,埋头出了院子。
等祝卿安吃的肚子滚圆坐在院子里乘凉,谢衙才从门外回来,手里还提着个包袱。
“这不是之前兰儿绣好的花样子吗?”宋含湘一眼就认出了包袱里的东西,满脸疑惑地看向自家男人。
“你不是说都烧了吗?这又是打哪来的。”
“又拿的”谢衙声音沉闷,含糊答应了两声,冲着摊在摇椅上的祝卿安招招手。
“明早你就去大相国寺卖这些绣品,什么时候卖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那怎么行!放下我卖吧,我明日早些起,干完了活就去。”
宋含湘心疼祝卿安,扯过包袱就要往怀里塞。
“可从前姐姐去那地方前,也是日日都出门卖绣品的。”谢同道放下手里的书,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姐姐还会给我带糖葫芦呢。”
“要么出门卖绣品,要么就回侯府去。”谢衙沉着脸,说出的话也带着不容置疑。
宋含湘一听这口气,也知道这事儿是没了商量,便不再争执,叹了口气把包袱重新放回桌上。
身为风暴的中心,祝卿安慢悠悠起身,瞥了眼幸灾乐祸的谢同道,走到桌边抓起包袱。
“可以,只是麻烦小弟告诉我,除了卖绣品,谢以兰还干些什么?”
“哼。”谢同道听她主动求问,自然是神气极了,摇头晃脑的念叨,“那是当然,我姐姐卯时便起了出门,直至申时才收摊回家。”
“回家后呢?烧水?煮饭?浆洗?”祝卿安追问。
“会...会...”谢同道结结巴巴半晌也没说出个活计,自己挠了挠头纳闷儿。
奇怪,明明姐姐在时总是很忙啊?姐姐还总是让自己别打扰她,怎么这会儿想不起来了?
祝卿安可不管这小子想什么,反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行,既然你姐姐就卖绣品,那我也一样,明早就出门。”
谢衙默默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目光一闪,眼中多了些思索之色。
祝卿安可没注意到这些,原主极少运动,但她今日又是离府又是疯跑的,早已浑身酸痛,只想回屋好好休息。
她干脆利落地冲父母行了个礼,“父亲母亲,孩儿今日疲累,不知何时就寝?”
倒也不是她矫情,是原主生在侯府,晨昏定省日日如此,这套动作的身体记忆简直深入骨髓。
“不...不必了。”宋含湘打了个定醒,努力回想起自己从前还当丫鬟时见过的繁文缛节,“孩儿年幼,且去歇着便可,无需侍候。”
得了准话,祝卿安头也不回地去了从前谢以兰的屋子,草草洗漱后埋头就睡,意识模糊之际,心底还有些庆幸。
原主虽蛮横,但到底是宁国侯府长大的,金堆玉砌的,也学了一身好礼节,即便是最迂腐的庶吉士都挑不出她半点毛病。
原文中,即便是原主禁足,谢以兰也会每日早早地等在院门口和她一同晨昏定省。
原主以为这些谢以兰的烂好心,可等到谢以兰长在寒门却礼数周全的奇谈传遍汴京时,她才悔不当初,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这回,祝卿安可不想再给谢以兰当学人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