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祝卿安日日都能看见余松韵毛茸茸的脑袋。
有时他会带些新出的钗环,有时是草编的蚂蚱,甚至有时候,只是一块刚出锅的桂花糕。
“今日又是什么?”
祝卿安系好腰间的裙带,眉眼含笑。
看他明明身姿矫健,却偏偏选了个最笨拙的方式,慢腾腾落地,手里的食盒却安安稳稳。
“姐姐,今日是南街的耳食,他家的厨娘是从扬州来的,熬的汤极鲜呢。”
自此发现祝卿安被叫姐姐回心软后,余松韵便日日将姐姐挂在口头,一声叫的比一声甜。
祝卿安歇了外出的心思,和余松韵坐回石桌旁吃饭。
食盒一打开,一股浓香扑面而来。
清亮的汤里浮着几只面做的小耳朵,一口下去,肉汁流了满口,再配上鲜甜的汤汁,只叫人回味无穷。
祝卿安吃的开心,余松韵也拿着筷子,忙忙碌碌的侍候她。
“姐姐尝尝这个,这是厨子今日新做的糖糍粑,还热着呢。”一块沾满了红糖的糍粑从天而降,落入祝卿安碗里。
对面之人没觉得有半分不对,继续夹菜。
祝卿安拿着勺子舀汤喝,没多余的手拿筷子,只看了一眼落入碗中的红糖糍粑,便继续和耳食奋斗了。
“姐姐,尝尝。”面前忽然多了双筷子,夹着被分成小块的糍粑,对面是一双载满期待的小狗眼。
“叮。”祝卿安心底深处,一阵风铃声响起,提醒她,眼前的人越界了。
“余松韵,我有婚约。”
“我知道,姐姐。”面前的人满不在乎,一手托腮,眼中十分违和的闪过一丝暗光。
“姐姐的,打马球的时候,即便有人拦在球门前,松韵亦可一往无前。”
“咳咳咳!”
祝卿安被口中的汤呛住,猛咳了两声。
“姐姐。”余松韵立即起身,又是递帕子又是送水,比知夏都勤快。
他皱着眉,眼神委屈又自责,“都怪姐姐不肯接受我,不然我便能给姐姐拍背了。”
消停点儿吧你!
祝卿安红着眼喝水,只想让这破孩子闭嘴。
“我是不会更改婚约的。”
毕竟还有什么比太子妃这个位置更能辅佐穆谨行,让她报恩了吗?没有!
“我知道,但我只想现在陪着姐姐。”反正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信不能把婚约换成是自己和姐姐的!
祝卿安:......
二人鸡同鸭讲,竟也奇异般地对上了。
或许他说得对。
穆谨行那日说的话还在耳边,若是自己已有倾慕之人,那穆谨行,是不是会知难而退?
祝卿安低头喝水,半晌之后,忽然开口。
“试试吧。”
余松韵本不抱希望,慢吞吞收拾食盒磨时间。
闻言立即将手中的食盒打翻,双眼放光,拉着祝卿安的手不松开,“姐姐说定了,便不能改了哦!”
祝卿安着实怀疑,若是他有根尾巴,此时定会摇上天了。
话已出口,定然没有更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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