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许茗昌方才回到许府。薛玉见他回来,便悄悄告诉他今日程如烟去了桂阳公主府。许茗昌不由起疑道:许府和桂阳公主府尚无来往,更何况是从历城来的程如烟呢?难道是李元吉?
自从宇文铭为李元吉带信到许府后,心中一直焦急。上次在宇文府,他也看出李元吉对程如烟有意,但他觉得程如烟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小丫头,便没放在心上。后来他为李元吉送信,好奇之下,打听了一下程如烟的身世。经宇文芸兰说明后,他也开始怀疑程如烟的出身,更觉不妙。李渊的宇文昭仪为宇文铭的堂姑母,她深受李渊宠爱,不久前在李渊面前举荐过宇文芸竹,李渊甚为中意,只是李元吉总是一再推托,李渊又不愿逼迫儿子,此事才被放在一边。宇文铭越来越觉得,若不阻止李元吉,宇文芸竹嫁入齐王府便是无望了。
宇文铭突然想到,李元吉一时迷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也算得上是失德。若是此事被齐王长史高隐得知,他一定会告知李渊,而李渊必会对李元吉加以约束。
主意打定,他便在为堂叔宇文士及过寿之时,专门找机会和高隐攀谈,半吐半露道:“这些时日,晚辈和齐王倒是见了几次面,齐王殿下好像有什么心事。”
高隐果然觉得奇怪:“齐王为何召见世侄?”
宇文铭躲躲闪闪道:“齐王托付我一些私事……”他见高隐面色大变,装模作样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晚辈近日时常帮齐王殿下带些书信到姻亲许府,原来晚辈也没有多想,可是最近晚辈听到市井有一些传言,便觉得这信有些文章。后来才得知,许府来了一位未出阁的美貌女子,总是想方设法勾引齐王,齐王毕竟年幼……晚辈想到世伯为齐王长史,且对晚辈多有提携,晚辈这几日辗转难眠,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世伯,免得这风声传到陛下耳朵里,到时世伯怕是在陛下面前不好交待。
亲王长史往往由性情耿直,德高望重之人兼任。高隐听到这里,顿时大急,马上就要去见李元吉。
宇文铭忙劝阻他道:“只是传言而已,直接面见齐王实在不妥。世伯可在陛下心情欢畅之时,提醒陛下对齐王加以约束。”
高隐仔细一想,觉得宇文铭言之有理。过了一日,他实在忍耐不住,便转而去面见李渊。
李渊已带着一些嫔妃和李元吉前往太和宫避暑。高隐赶到太和宫,见到李渊,他不敢直言,只好拐弯抹角道:“齐王妃过世就要三年了,齐王尚未再纳新妃。即使普通官宦人家,丧偶之后也会续弦。还请陛下早日为齐王觅得良偶,命齐王早日完婚。有了齐王妃的约束,想必齐王会更加洁身自好,免得市井总有对齐王不利的流言。”
一番话听得李渊莫名其妙,他问道:“难道齐王有什么过失?你尽管直言。”
高隐小心道:“臣只是听闻一些风言风语,说齐王殿下……在外被美色所惑。”
李渊当然知道高隐的话会为李元吉留几分面子。李渊不由想起几个月前,李元吉彻夜不归之事,他当时也没有追究。听了高隐的暗示,他不得不怀疑另有隐情,顿时怒气腾腾宣召李元吉。
李渊见到李元吉,直截了当问道:“几个月前,你有一夜彻夜未归,是做什么去了?”
李元吉诧异地看着李渊,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怎么突然又被提起?他含含糊糊道:“儿臣那日心烦,只带了几个侍卫在长安城外游玩,谁想,后来迷了路,就在附近借宿了一晚。儿臣怕父亲担心,就没有说出实情。”
李渊双目如炬,盯着李元吉道:“别再编谎话了,你若再不讲出实情,小心我派人去查。我怎么听说,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李元吉大惊——不知谁又在李渊面前搬弄是非,万一李渊真的派人审问自己的侍卫,事情怕是隐瞒不住。这样一来,程如烟一定会被李渊当做行为不端的女子。他越想越急,忙跪下道:“父亲,儿臣不知道是谁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说了些没根没据的话。难道父亲还要为此事大动干戈,岂不更让人看了笑话?儿臣可以在父亲面前起誓,儿臣绝没有做过任何放荡不羁的事情,请父亲尽管放心。”
李渊目光依然停在李元吉的脸上,许久,他收目光,叹口气道:“知雪生前与你不和,我一直以为你也受了不少委屈,这几年一直迁就你。宫中的嫔妃还有你的几个姐姐,都举荐了不少女子,你却一直推三阻四。我不会再追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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