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世民原以为李元吉一定会洋洋得意,见他一脸谦恭,反而有些奇怪,略一思索便悟道:“他其实害怕我惹出事来,对如烟不利。他尚能如此维护如烟,难道我不应该多替如烟打算?无论如烟今后身在何处,我都会尽我之力护她周全。”以后,他也只能守住这段过往,在他人面前,只当和杨如烟从未相识,只愿杨如烟今后福乐绵长。
李建成见李世民目中无神,便道:“二弟身体怎么样了?即便痊愈了,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李世民道:“多谢大哥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我今日来宫中是向父亲问安。”
李建成笑道:“正好我和四弟也要去见父亲,我们兄弟同去,父亲一定更加高兴。”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杨如烟的嫁妆要先送入府中。杨如烟的嫁妆备置大多是杨恭仁的意思,杨如烟并未有多少要整理的。她将许茗双留下的木匣郑重锁好,这个木匣还是留在杨府合适。她要带走的无非就是程父的字画,并闺中一些用顺手的东西,再有,就是当初李元吉送她的一些零零碎碎。
杨洛兮看到杨如烟特别将一个签筒和一个粗陋的笔筒郑重放好,便好奇地端详这两样东西:“这是齐王送的吧,齐王一定是没见过市井上的东西,将大俗当作了大雅。当然,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见多识广,我看你也很珍惜这些呢。”她拿起笔筒,仔细看了一番上面的字,“这几句诗真是……俗不可耐。”她环顾四周,放下笔筒,“算了,我不多说了,让公主听到,又不乐意了。”
杨如烟脸上泛起红晕,她撅着嘴,将签筒和笔筒仔细收好。
宇文芸兰已回到宇文府一些日子,宇文芸竹看姐姐日渐消瘦,实在忍不住,劝她道:“姐姐,你不要再为许茗昌伤心。这个人,要家世没有家世,要爵位没有爵位,且安于现状,一心一意做他的秦王主薄。看你这副伤心的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又欺负你了。他凭什么欺负你?你嫁给他,难道还不算下嫁?”
宇文芸兰喝道:“别说了,他现在还是你的姐夫。我们的事,你不必操心。”
宇文芸竹冷笑道:“我明白了,许茗昌是不是觉得杨如烟嫁给了齐王,他也算攀上了齐王这棵大树?于是有了底气,开始看不惯你了?简直是,卑鄙小人。”
宇文芸兰再次喝止她:“越说越离谱了,不要乱猜。”
宇文芸竹依旧忿忿不平:“真没想到,杨如烟竟然是杨家的女子,真是草鸡顷刻变成了凤凰。”她越想越气,“前些日子,淮安王托人来见父亲,有意让我嫁给他的儿子,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我一想到,将来我见到杨如烟就要行礼,我就气愤难当。”
淮安王李神通是李渊堂弟,他的儿子都被封为郡王,虽然不能和李元吉的身份相提并论,但对宇文家来说,也是上上之选了。宇文芸兰叹息一声,规劝妹妹道:“人贵在知足,你很快就是郡王妃了,更要恪守妇道,不要随意在背后诽谤他人。尤其是如烟,马上她就要嫁给齐王,你更不要随便再提她的名讳了。你不必胡思乱想,你们一年才见几面而已,况且如烟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宇文芸竹眼角一扬,还欲再说,却见姐姐一脸凄楚,便忍住缄口不言。
李世民开始上朝,却一直寡言少语。李元吉大婚在即,李世民心情愈加烦闷,长孙梓菡对他的事略知一二,见他整日郁郁寡欢,便柔声道:“四弟大婚,殿下若是为难,便不要去了,我一人去观礼即可。”
李世民沉吟不语,他去了,难免会失态。也许他不去,对谁都有好处。
在大婚前两日,李世民便派人禀告李渊,称自己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参加李元吉的婚典。
李渊有些生气,对来人道:“秦王病得能有多重?齐王大婚,他身为兄长都不去观礼,寻常人家怕都说不过去。”
万贵妃柔声道:“依臣妾看来,这段日子秦王身体是真的不好,人也清瘦了许多,若不是实在支撑不住,秦王一定不会缺席齐王大婚。现在陛下一直操心齐王的婚事,倒是疏忽了秦王的病情。”
李渊听完万贵妃之言,方才作罢,并遣人去探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