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决绝

重臣部将。为了防止意外，每个人都席地而坐，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这些人中，除了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程知节、侯君集等人，还有被遣散的房玄龄和杜如晦，每个人都神情肃穆，虽是酷暑天气，空气中却带着冷冷的萧杀之气。

    长孙无忌手中拿着一封信：“王郅密报，下个月齐王将带兵出征，陛下会率百官为齐王饯行，依照惯例，太子和秦王一定会送齐王到城外。那时候，秦王身边，只有几个随从而已，太子和齐王正准备在此时斩杀秦王，敢问殿下，那时殿下可还有还手之力？而随齐王出征的秦王部将，齐王将在讨伐突厥的过程中慢慢处置他们，让他们客死征途。”所有人脸色骤变，长孙无忌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依然用低沉的声音道，“殿下念及手足之情，可是殿下的两个兄弟可曾想过殿下？若不是王郅冒死通报，殿下可能想到太子和齐王居心如此险恶？”长孙无忌叩首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在座众位兄弟对殿下的耿耿忠心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而秦王的幼子恐怕也将有一场无妄之灾。殿下，此时不能再有妇人之仁，要早下决断了。齐王大军出征之日，就是□□尽数覆灭之时。殿下的赫赫战功，却送殿下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功高盖主，历朝历代都会带来杀身之祸，殿下怎能幸免？”

    若说李世民之前还会心痛，而此时他已然没有了知觉。他一起长大的同母兄弟，要置他于死地了！他紧握双拳,双眸现出绝望：“他们既然有了害我之心，必然会更加防范于我，我们要好好筹划才是”。

    房玄龄道：“太子、齐王是会严加防范，但有一个地方，他们必然不会有戒心。”房玄龄见李世民及众人都望向自己，便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大兴宫。”房玄龄解释道，“秦王可到陛下面前陈情，若陛下知道太子、齐王动了杀心，必会传召他们前来对质。此为朝事，太子、齐王必会从玄武门进宫，而太子、齐王向来交好，又常常一同进宫，此为绝佳时机。而大兴宫职守将领有的受过殿下恩惠，有的被殿下礼待，现在是报效殿下的时候了。不过，”房玄龄抬头看看李世民，“长安城中，秦王兵弱，殿下还需让陛下交出大权，方能取胜。”

    听到最后一句，李世民倒没有惊讶，他也明白，李建成、李元吉在长安皆有重兵，若不如此，局面恐怕不可收拾。

    杜如晦在一旁道：“当然，若是太子、齐王不去见驾，或者凑巧有一人不去，恐怕还少不了一场恶战，若是情况不妙，秦王只能退出长安，殿下也要早做打算。”

    李世民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与太子的争端由来已久，可以做个了断。只是我母亲生我兄弟四人，卫王早亡，若是太子、齐王都命丧在我的手上，我怕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罪责，陛下恐怕会…….”李世民叹息道，“务必留下齐王，只要我们控制住齐王，形势也可安定。陛下虽然更倾向太子，但对我也有所不忍，陛下心慈，若齐王也殒命，他老人家怎么能承受得住！”

    长孙无忌马上道：“殿下放心，诛杀太子，留齐王一命。今日大家都是都在菜车、水车中混入府中，实属不易。大家都不要歇息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商议。”

    灯火微微，人影晃动，一行人在这寂静而不平静的夜里策划着关乎他们生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