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周掌柜似乎并不在,远远却见房中似乎有人影在动,乾清正要开口问道,却有声音传来:“来人可是夏公子?周掌柜怕见贼,闹出事端,就回家去把店交予小的一人了,小的是周掌柜亲戚。”
这声音又尖又细,让人听了怪不舒服的。
乾清问道:“易公子可曾回来?”
声音尖细的小二从房中出来,身材矮小。乾清也看不真切,却见其抱着一堆杂物,又走进另一间房:“一直未归呢,东西还在客房。”
店小二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但却被乾清记住了。
乾清眯起眼睛。那店小二甚是古怪,眼生的很,又矮小,声音还尖的奇怪,诡异异常,让人听了脊背发凉。他抱着一堆东西,整个人几乎都被东西挡住。
待小二的身影消失,乾清又叹口气。一个普通店小二而已,不过是长相丑陋,声音奇特,自己又瞎担心什么?
他不作理会,几乎是摸黑上了楼,推开门,一脚踢开门口的竹竿,挑起地上的灯笼,打开轻嗅。
灯中是无味的普通灯油。乾清顿时惊奇,他本以为,这里的灯油也有问题。
乾清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目所能及的街灯中的灯油应该全被换过。灯油里搀的莫名其妙的药物,单单闻起来都会感到眩晕,点燃更甚。
乾清沉思一下,他记得昨日在棚顶的青衣奇盗,似乎就要碰那盏灯。
那么一切就可以如此解释。青衣奇盗在昨日下午就仿造了厢泉的书信,让方千把守卫进行调整,随后在当夜尽可能的将街道上的灯油调换。白天人多,只有在夜间行动。青衣奇盗本极度擅长夜行,人在商铺的棚子顶端,纵使守卫在眼皮底下,也难以发现。
但他还是被乾清和厢泉发现了。
青衣奇盗为了偷窃,用什么办法阻止守卫?用街灯。
街灯是覆盖全城的,灯油燃烧气味浓烈,所闻的人必然晕眩,那么守卫必然倒地不起。
乾清暗暗觉得有道理。但一细想却又感觉不对。
青衣奇盗擅长用药,故而守卫选在露天。倘若街灯真的里搀了什么迷药,街道也并非封闭空间,纵使药性极强,怕也无法使人昏迷。如果他的意图是迷倒城中所有侍卫,那也太愚蠢了,行不通。
换言之,他冒着危险,入夜偷换全城灯油,而此举毫无意义。反而被自己和厢泉逮个正着。
再一想,更不对。
灯要点着的,难道要吹熄灯火,倒掉灯油,注入新油,再度点燃?根本不可能。纵使昨夜风大,灯火忽明忽暗,纵使全城守卫被打乱,青衣奇盗熄了灯再点,守卫也在不远处。而且这么多街道就没人觉得可疑,就没人发现?而最终发现的青衣奇盗的,偏偏是自己和厢泉?
不合理,不合理。
这贼到底要干什么?
乾清揉着脑袋,觉得很多事超出了自己的考虑范围。他冷哼一声便不再多思,站起要走。
刚刚走到门口,他无意之中瞥了一眼房门。灯影摇晃,紫漆木板门并不奢华,颇有儒雅朴素之风。整个门普通之极,而乾清却见糊门纸的一角,似乎隐隐发黑。
那是一个小洞,似是烧焦了留下来的。乾清继续提起灯照着,他视力很好,很快距离发现不远处的小角,又一个小洞。
再一数,一共二十来个洞。
乾清惊出一身冷汗。
他爹是生意人,家里有钱,家中自然什么珍奇都有。记得小时候乾清听戏文,在各种段子里频繁的出现同一样东西。儿时乾清吵着要,爹却说那东西根本弄不来。甚至连是否存在都未尝可知。
那东西,就是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