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尹又派人去黑湖搜索了。你可知为什么?据说在碧玺失踪之前,水娘曾经给过碧玺金莲种子,让她无聊之时可以直接撒在湖边,解解乏。”
厢泉沉思一下,突然笑了。
这下有趣了。
“你们一定觉得,如果碧玺把莲花种子放在身上,自己当晚掉进湖中心,那么来年夏天有可能在湖心——”
“长出金色莲花来。事实就是这样啊!你难道觉得不对吗?”乾清有些气恼,“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发现莲花当日,官兵就开始在整个湖里彻底搜索,掘地三尺,我们都以为会捞到尸体。”
“听你的语气,似乎一无所获。”厢泉的语调中略带嘲笑。
乾清愤愤:“你猜的没错,湖里没有!没有什么尸体!我们快把湖翻遍了,只是在长金莲的位置挖淤泥找到了碧玺的簪子和一只鞋。”
厢泉没有说话,缓缓闭上双目。
“从那之后,人们更加相信水妖的传说。你想,玉佩是在冰面上的,莲花、簪子和鞋都能说明碧玺曾经是掉进湖里的——可是那怎么可能?距离远不说,湖边上四周的冰面根本毫无痕迹,碧玺是怎么掉进湖中心的?她尸体在哪?”
厢泉十指交错叠于胸前:“当时湖面上有小舟吗?”
“没有。碧玺出事的时候,湖面什么都没有,后来我们要去湖里搜索,才弄来的小舟。”
一个活人,就这么没了。
乾清又想喝茶,却一滴都没了。他不停的说着,精气神似乎是回来了,头也不晕了,继续口若悬河道:“昨夜倒好,又一个姑娘失踪,庸城的日子算是难以得到安宁了。水妖什么的本身就不可信,依我所见那问题都出在西街。女人多,是非多。”
厢泉嘲笑道:“你倒是很清楚。”
乾清不屑道:“那里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城禁这几日,西街住着一位将军。这事赵大人他们可不知道,这下闹大了,杨府尹他乌纱帽也是难保。”他有点幸灾乐祸。
厢泉也深知乾清性子,笑道:“你没想过与赵大人交代这件事?”
“为何要交待,”乾清伸个懒腰,满不在乎,“与我无关,与赵大人无关。瞧赵大人那两袖清风的样子,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影响他抓贼。我为何要提醒?要说那赵大人,我看他可够奇怪的。”
厢泉又嘎吱一下推开窗户。太阳渐升,似拨开重重乌云。秋雨过后,连亭台楼阁都似乎带了一丝寒意。街上又有了往来客商小贩,只是数量稀少,毕竟城门没开。
“其实人人都很奇怪。”厢泉看着远方,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乾清没搭理他。他觉得喝了茶,精神好了许多。大概昨夜只是疲劳过度,那一棍子对乾清的脑袋似乎没什么影响。
可是……究竟是谁打了他?
正当乾清出神之际,厢泉忽然道:“既然你对西街熟悉,那么……你认识红信吗?”
厢泉问的突兀,乾清反倒一愣,流利答道:“知道但不认识。水娘本想捧她做头牌,但是她没有挂牌多久就被撤下来了。你为何这么问?”
“她失踪了,”厢泉面无表情,“昨天坠楼的就是她,红信。”
乾清一下子愣住了,脸色苍白,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红信……我记得,她原本是碧玺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