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许久,乾清才回过神来,气若游丝问道。
赵大人哼一声,似是很气愤:“夏公子既然这样问了,想必早就有所猜疑。没错,杨府尹知道此事。但据他所言,他只是知道方千对红信有好感。那时方千还没去战场,只是做个捕快,却很得杨府尹赏识。杨府尹知道方千的情谊,故而常带着他来西街,叫红信出来陪客。这俩人倒是他撮合的。”
“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大人。”乾清带着几分讥讽。说罢,远见方千被官兵拉起来,带走了。一行人缓慢的走出院子,渐渐走远。乾清僵直不动,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街角。
到底怎么回事?
必须弄清真相。
乾清认识方千这么久,他们都是庸城人。年龄相仿,自幼相识,没有隔阂。当年乾清十几岁时,也对西街颇为中意,偶尔来闲逛,有时也会碰倒方千。后来方千参战去了北方,虽然不是最前线,却也离庸城甚远。
待其归来,便是几日之前了。方千武艺高强、为人和善,也丝毫没有当兵的痞气。
乾清闭上双目,头痛欲裂。
记得二人幼时常常一起玩蹴鞠。方千虽然踢得好,但从来不伤人。他的为人乾清信的过。
一个习武之人,年轻有为,最后竟然那么憔悴。方千瘫坐在井边,像是什么都失去了——这一幕深深的刻到了乾清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乾清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方千会和青楼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竟然动辄到人命。这几天二人总是见面,方千脸色这么差,但是乾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乾清正在思考,却听身后吧嗒吧嗒的响。易厢泉骑着驴子慢悠悠的过来,他没什么表情,仿佛什么都没经历、什么都没看到。就像是一个看风景的旅人——夜深了,便回家歇息去。
他倒是悠闲!
乾清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什么都想问,却问不出一字。
小毛驴慢吞吞的往医馆走去。今夜无月,街上无人,小巷黑漆漆的。乾清跟着驴子,盘算如何开口。
厢泉当然明白他的心思,首先开了口:“我刚才问了几句,然而方千什么也不说。你前几日来调查,我虽然怀疑他,却也没让你盘问。此事应行事谨慎,由我解决最为稳妥。”
“呵,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能说出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厢泉沉默一下,眼里却没有什么色彩:“让他冷静一夜,明日审问。如果他什么也不说,事情就难办了,只希望他明日能开口。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是这种状态,本以为他意志坚定,为情所困也不至于——”
“所以呢?”乾清停下,冷眉竖眼。他今夜怨气无处发泄。
“我说了,一切待明日再议。在城门开启之前都有时间。”
乾清冷冷道:“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想听到话、得到了难以接受的结果,但是你却不做任何解释?”
三更了。庸城似乎已经到了深秋,风凉,带着寒意穿透了衣衫。易厢泉白色的衣衫仿佛也陷入了无尽的黑夜。
“明天给你答案。但是,”厢泉突然转过头来,“你得冷静一下。”
“冷静?我呸!方千是我儿时玩伴,他出了事,你让我冷静?”
乾清一拽缰绳,驴子嘶鸣一声,在寂静小巷中显得格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