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虽然有辱官箴,但蔡京的书,分明比他从兄的好。夫子,听说你为岳将军后人,恶蔡、童之流也不足为奇,你以为我就待见六贼了?可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个造诣与人品,还是不能混为一谈吧?!”
岳夫子想了想道:“掌教,既如此,便由你来公断吧!”
双方各执一词,皆有道理,孔家在读书人心中又举足轻重,不可轻慢,此事实不好论断。莫世芳见岳夫子跟孔宣二人都看着自己,沉吟片刻,避重就轻道:“宋四家之说,莫衷一是。孔宣,你却终究不该因此对夫子无礼,念你初犯,就明日写一篇戒呈交与夫子,另抄十遍《道德经》,三日内交齐吧。”
什么?十遍!《道德经》有五千多字啊,那不得抄到断手!
“我不服!”孔宣大叫道:“就算夫子没讲错,难道我说的就不对吗?我有什么错?!掌教分明偏向夫子!”
莫世芳看向慕朝云道:“掌门对书法一道,颇有造诣,一笔瘦金体独步天界,世芳却不通此道,即是掌门在此,不如,就交于掌门裁决吧。”
慕朝云扫一眼孔宣道:“孔宣,你有什么不服的?汝家先祖世封文圣,为万世师表,难道你连什么叫尊师重道,也不清楚?此事史家仍有争论,但你当众顶撞夫子,却是事实。莫师兄所说并无不妥,对你的惩处也已是极轻,这要在衍圣公府,只怕要对你动家法了。你退下去吧,再起争执,我多加你一条不守门规之罪。”
孔宣看看慕朝云,眼珠转了转道:“君上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她又向岳夫子道:“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先生见谅。”
“回来。”
孔宣才走出几步,听是慕朝云的声音,忙转了回来。
慕朝云微蹙了眉心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叫淫词艳曲?以后不要信口开河,这种话,原不是你该说的。我与昭文兄相交二十载,实不忍因你言行无状,带累的旁人将孔家上下,一起都看轻了!”
孔宣吐吐舌头,这什么人啊?淫词艳曲也不能说?!宋之问写的那些明明就是嘛,这又不是我说的。再说了,就算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他能写,我还不能说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但看他这架势,若再出声辩驳,只怕不定又被他抓到什么错处教训到天黑!看美人轻嗔薄怒,原倒也是韵事,只不过青天白日的,还搁俩明晃晃的大宫灯在旁边,这就不上算了嘛!孔宣赶忙做虚心状,连答应了几个是字,转身脚底抹油,溜之乎也。
孔宣才一出偏殿,金楠便急忙迎上来道:“如何?可罚你了?”
“金楠!”孔宣一声惨呼,就歪倒在金楠肩上:“人家可惨了,掌教罚我抄《道德经》呢,你可要帮我!”
旁边过来一人,阴阳怪气道:“活该,叫你这么嚣张!要我说还罚轻了,听说掌教很严厉,我还以为要二十板子,或是罚你跪山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