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节、大劫将至

    孔宣脱下外面穿的大袄，从温泉水中打了一大盆，把小狐狸径直放进去，一点一点撩水泼上去，先把它的皮毛打湿，再细密的涂上胰子。

    温热的水汽一点一点漫延上来，将他包围。她白皙细嫩的手指在身体上轻柔的来回移动搓揉，可以卸去人所有的武装与清醒，还有自持。他觉得昏昏入睡，却又有一股热气在丹田里盘旋、凝聚、冲撞，仿佛要破体而出。他有片刻失神，终于明白，那是欲念的兽。

    不想这一次的历劫，如此辛苦。慕朝云暗暗叹息一声，强自收敛心神，默念经文。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但是他发现，他始终不能正面对抗那股力量。孔宣把外袍脱了，衣袖挽到手肘处，雪白圆润的小臂像两段藕节，还有被水汽激得红扑扑的小脸，一个劲在他眼前晃着，挥之不去。于是，他只能勉强的，竭力忽视她的存在，不停念诵经文，把自己的精神，封闭在一个叫做伦常的壳子里。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层层出汗，或许，全身都已汗出如浆，禁不住张口喘息着。

    然而已经如此辛苦了，竟然还是不行。慕朝云混沌中忽然感到孔宣摸到了自己的尾巴，还在往下翻，顿时惊跳起来，闪身跃了出去。

    “咦？！”孔宣吃了一惊，才顿过来，大笑道：“哈，还害羞呢，都变粉红色了！嗯……也不知道师父养的狐狸是男是女。如果是男的，这样好像是有点冒犯呢……啊哈哈哈！”

    她忽然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左右不过是个狐狸，分什么男女？！

    这一间浴堂不大，门窗紧紧关闭，慕朝云绕来绕去也没多少地方躲。

    孔宣跳起来把小狐狸抓回去，冲干净了胰子泡，拿毛巾擦干裹了起来放在水池边。她看看自己给小狐狸扑腾得一身水还有胰子印，摇摇头，脱下小衣，没入了温泉中。

    慕朝云一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就傻了，抬头瞄了一眼，见孔宣果然在脱衣服，惊得急忙转过身去，把眼睛闭紧，使劲念经文，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然而，即使看不见，也是没有用的，池中扑打水花的声音不时传来，眼前全是她雪白的胳膊从水中冒出又隐没的画面，再这样下去，他就得疯了！

    好在是冬天，在温泉中泡久了待不住，孔宣很快浮了上来，摸到水边穿衣服。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慕朝云把头都藏毛巾里了，好像作用也不大。哗啦，一阵水花冒上来，打湿了他围着的毛巾。

    “坏狐狸，你在看什么，嘿嘿嘿……”

    身上还有点湿，孔宣只穿着小衣，故意凑过来，用力戳了戳小狐狸的头。

    慕朝云下意识的抬头，却无意中瞥到她胸前的一点粉红，透过打湿的月白缎子显了出来，惊得五内如焚，又念了无数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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