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呢?”
福临才下早朝,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仍旧一身朝服,更显得英气挺拔。
来喜对福临行了礼方才回道:“太后娘娘这几日因为吴克善王爷的事正头疼着呢,这人啊,真真是脆弱,一直好不好的,突然说没便没了……真真是让人心里堵的慌。听苏麻拉姑说,从前在科尔沁,太后与王爷的关系是最亲厚的,如今王爷去了,怎叫太后不伤心呢。”
福临点点头:“朕明白,朕先进去看看,你吩咐小厨房做几个清淡开胃的小菜和紫米薏仁粥稍后送来,皇额娘这几天肯定没好好吃饭。”
“嗻,奴才遵旨。”说着来喜便嘱托了手下的一个小太监前去小厨房通知,自己则替福临推开殿门。
福临转头吩咐吴良辅和来喜:“你们都不必进去了,朕自去找皇额娘便是。”
虽是已四月的天气,可是玉儿素来畏寒,因此殿内还没有撤去火盆,温暖的让人心情舒适,殿内没有焚香,只在桌案上插着一枝枝含苞待放的桃花,自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想来必定是苏麻为了替皇额娘分忧,专门寻来的。
苏麻听见殿外有动静,但是又没听到传唤的通报,所以便出来查看,见到是福临,才舒了一口气,道:“皇上万福。皇上才下朝?还没用过早膳吧,要不要奴婢去传早膳来,顺便皇上也可以劝太后用些。”
福临道:“朕已经让来喜去办了,苏麻拉姑不用担心,皇额娘还是没有精神么?”
“是啊,王爷去了快一个月了。太后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伤感,奴婢怕再这样下去,太后自己都垮了。”苏麻拉姑担忧道:“皇上进去劝劝吧。”
福临忧虑道:“朕不是没劝过,可是皇额娘却说没事,朕也是焦心的很。”
说罢,便掀了珠帘进了内殿,苏麻叹息一声,没有跟进去,在外殿自寻了一个圆凳坐下,绣起手中的刺绣来。
“皇额娘。”福临行礼行到一半,便被玉儿止住:“行了,过来坐吧。”
待福临坐下,玉儿看了看福临,微笑道:“皇上才下了早朝?”
“是。”福临应道:“皇额娘近来可好?”
玉儿回道:“不好不坏也就这样吧,哀家没事,哀家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哀家会难过哀伤,却不会一蹶不振,只是人老了,难免容易缅怀从前,你们不必担忧。”
福临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额娘从来都是心性坚韧的人,听到玉儿这么说,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笑道:“是,儿臣知道了。”想了想,见玉儿福临又开口问道:“皇额娘,儿臣有一事想找皇额娘商议,不知皇额娘可有心情听听儿子的话?”
玉儿不回反问:“听说皇帝这段时间甚少去后宫,一直都在乾清宫住着?”
“回皇额娘,这段时间政事有些繁忙,所以少去后宫。”
“政事繁忙?这段时间哀家可没听说发生过什么大事。”玉儿嗔了福临一眼:“佟贵人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怀孕本就辛苦,皇上也该常去看看。就算皇帝不喜静妃,可后*宫里还有悼嫔,棋常在,萱常在等一干妃嫔,皇上也该经常去看看,先帝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三个阿哥四个公主了,你现在膝下才两个皇子一个公主,皇上也不小了,要多考虑考虑后嗣问题了。”
福临闻言,微微蹙眉,想了想才道:“皇额娘说的是,儿臣知道了。”
玉儿点了点头,这才问道:“皇上刚才说要找哀家商议何事?”
福临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玉儿,见玉儿面容平和,才说道:“皇额娘,十一皇弟去了也快一年了,再过几个月,等皇弟孝期满了一年,朕便想纳了董鄂宛如为妃,特来向皇额娘商议此事。”
玉儿猛地从暖榻上坐直了身子,直直看向坐在对面的福临,直看得福临心里发慌,半晌,才听见玉儿轻声说道:“我们满族的婚姻是没有汉人如此拘束,自祖辈以来也多有娶弟或哥的遗孀为妻的,当年的海兰珠,现在的太妃也都是以前嫁过人丈夫死后先帝纳进宫的。哀家早知道你对宛如那孩子的心意,要纳她进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妃那边的丧子之痛还未过去,你恐怕不太好提及。”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不是找皇额娘商议来着吗?”福临对着玉儿讨好的笑笑。
玉儿白他一眼:“你这儿哪是找哀家商议,分明是已经决定好了让哀家替你背黑锅。”顿了顿,玉儿又道:“罢了罢了,不知道哀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和你成了冤家。苏麻。”
福临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来向玉儿作了一辑:“多谢皇额娘成全。”
苏麻不一会便走了进来:“太后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麟趾宫,把太妃请来,哀家有事要与太妃商议。”
“是,奴婢这就去。”
玉儿挥了挥手,苏麻低头退下。
福临有些开心的搓着手,笑道:“皇额娘对儿子真好。”
玉儿宠溺的用指腹点了点福临的额头,笑骂道:“你少做点混事惹哀家心烦哀家就烧高香了!”
福临又坐着陪玉儿说了些许话,待亲自看着玉儿喝了大半碗紫米薏仁粥,又吃了两个蟹黄饺,估摸着娜木钟快来了,才离开了慈宁宫。
桌上的茶已然摆凉,娜木钟却没有动一口,玉儿见娜木钟神情木然,看不出喜怒,便知道这位姐姐已是动怒了。
“姐姐,你我二人进宫到现在几十年了,你的脾气我了解,你若是心中有怨气便说吧。”
娜木钟冷笑一声:“我哪儿敢对太后娘娘有什么怒气呢?太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哪儿敢有什么怨气?”
玉儿摇头道:“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可不是真恼了我?老姐姐,福临这孩子你是知道的,一旦决定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博果尔已经去了,宛如这孩子你也是喜爱的,难道真要看着她年纪轻轻便守寡不成?”
“太后,博果尔去了才一年,难道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娜木钟神色间难掩激动,愤愤道:“要不是当年皇上利用权威逼迫宛如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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