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早不知道被倒手卖过几回了。
叶白撇撇嘴,说:“我挺喜欢这里。刚才那小偷也是性情中人,认识认识其实不错。”
傅香衾满不在乎地说:“这种人堕落领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认识不过来的。”
远处飞瀑角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傅香衾推算了时间说:“擂台该分胜负了,我们去瞧瞧。”
堕落领里任何事情都有规矩,简单但每个人都遵守。
擂台的规矩是:台上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当领主。
照理说应该是个人战。但是多年的演变之后,这已经变成了团体战。道理很简单,再强的人不眠不休打三天三夜的车轮战也没法保证不阴沟里翻船。所以总要加入到战团里,有一群小弟帮你开路等打得差不多了团里的最强者再压轴出场,名正言顺,气势拉风。
四个多时辰的缠斗之后,各大战团小弟消耗对子的阶段慢慢过去,剩下最坚挺的两团就是左盟和武士团。相比之下,左盟似乎落了下风只好换上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大高个。
这人一看就是蛮人的后裔,身体黝黑精壮刻满了刺青,枯如稻草的头发奇长奇乱远远看过去很像一根花扫把。他一上台,所有的观众立刻深吸一口气往后倒,硬生生腾空了擂台方圆十米。
叶白和傅香衾又被挡在外面,旁边一个老头拍了拍手里的凳子说:“小伙子五十文钱一张你买不买。”
敢缴了小偷的钱,叶白花起来毫无负担随手甩了一百文,站在椅子上观战。叶白指着台上的人问:“他是什么来头。”
老头子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个叫杜九,蛮人,堕落领的人送外号九蛇郎君。他最擅长用毒,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这几年一直是堕落领里的第一高手。”
老头把叶白两人当作私奔的小夫妻,没经过屁点事就跑来堕落领当作度假。不屑之余,草草敷衍了两句就走掉继续卖凳子。
杜九上台之后,连续放倒了武士团两员大将后一下扭转了局势。青黑色的血液溅了一地,死状实在是惨不忍睹。武士团其余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相互谦让表示哥们我真得还想再活小十年。推来推去最后使了一记阴招儿,派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应战。
瘦弱的少年一袭青袍挽着发髻,并一根没甚雕琢的玉簪,如羊脂一般滑腻的皮肤上挂着恬静的笑容。仔细看两眼,精致的面庞俊俏之余竟然有两分妩媚。
台下诸位都认不出这少年的来历,纷纷开始起哄说武士团不讲规矩,明明过了小弟对子的阶段怎么又派小不点上来送死。
左盟的人更着急,因为蛮人的观念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保护妇孺,所以杜九一看对面是个小孩顿时心软了一半。而且蛮人不管是种毒药,还是练拳法全都是一往无前的狠招儿。杜九很清楚要是真出手,少年必定会成为满地的涂料。
左盟的盟主半恐吓半担心地说:“喂,小孩儿,是不是武士团那帮人渣逼你上来你的。照实讲不要怕,你九叔肯定给你撑腰!”杜九听到这话立刻猛点头。
左盟其他人打量面前这位眉清目秀的俊少年,怜惜之余也恨武士团这帮人不厚道。竟然用这种攻心计对付蛮人出身的杜九;同时又很不希望少年受伤。
人总有一种偏袒弱小的本能,正如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除了国足,你总不自觉地会希望为落后的球队加点油,鸡蛋撞上墙壁之后你总想替鸡蛋说两句,这种心情总是难免。但我们该知道,弱不弱小,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叶白歪着脑袋问:“衾儿,你怎么看?”
傅香衾说:“这小正太真帅!”
叶白冷汗。
武士团的团长也不清楚少年的来历,但他出乎意料地沉着面对着众人的起哄。
少年作揖行礼,说:“九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伤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