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主,九牛一毛根本影响不了布局。
天下谁人不知,萨迦教主是荒河,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荒河!这小子提鞋都不配。
歪嘴老头一辈子也没遇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难道眼前的毛头小子是个不显露山水的高人,境界远在我之上?歪嘴老头不免一惊,再不敢轻易惜力,又拾出一颗黑子如箭一般射出直取叶白的眉心。
斩夜吸收了不少灵力,连带着叶白的反应也迅捷许多,回刀格挡一气呵成。棋子上灵力充沛,却也不过是寻常石子儿,抵不住龙鳞而一刀两断。尖锐的切口划过叶白的脸颊,割出了一道血痕。叶白竭尽力气握紧斩夜,如驯一头癫狂的野牛,还是止不住被震出了亭外。
啪嗒,原被叶白拦住的黑子落局。
西北的罡风龙卷应声而起,分为十二道,各自瞄向了十大虎卫,言溪飘和叶白。风本是无形,但席卷过荷花池塘时带起了寒水一瓢,枯荷三两,形象如同一条狰狞的蛟蟒。
“龙挂水”一个回旋从水面上高高昂起了龙头。
远远一声呼喊:“叶白,再拖一刻钟。”
叶白凝神望着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高喊了一声:“以后行走江湖只许叫我的小号!”
“好的叶白,知道了叶白。”
叶白微眯起眼睑,倾斜的斩夜迎上了从天而降的龙挂水,嘴角漏出了一个字“操”。温柔无骨的水珠混在龙挂水里,坚硬地如同钻石,稍稍沾上一点便会皮开肉绽。叶白自问一陷进去,一定被搅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龙挂水”击中叶白的刹那,斩夜连同叶白倏忽不见,遁入了空间的裂缝中。龙挂水拱进了厚实的石板上,硬生生钻出一个三米多深的洞穴。
歪嘴老头见这一幕,【云遮月】三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大为不解:“这小子境界低微,估摸顶多在问气问元之间徘徊,为什么能掌握仙宗至高的身法法门。”
这小子到底是谁?叶白?中原倒是有几家姓叶的,不过都是安于一隅的小豪强,何处出了这么一个后辈。歪嘴老头和御风道人钱穆一样,也是出身于藏云山风观的老人,气不过风行烈的行事作风才下山帮助私交甚好的公孙长德。
见惯人世起落的老人,早已认了命,但心里那股提携后辈、重整仙宗万法之乡的宏愿却是越老越不甘。若真有人在问元之前,学会了云遮月身法,对于术法的领悟力绝对称得上天才。
先是斩夜化灵,后是如云遮月,歪嘴老头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公孙侯府再重要,也比不上这么个宝贝疙瘩。长德,到地下我再跟你道歉。”
歪嘴老人分神的一刹那,叶白挥舞着斩夜从他的身后钻了出来。歪嘴老头毫无防备,仓促间只好操起手边的棋筒挡了这一刀。棋筒脱手而出,在空中徐徐转了两圈,如墨的黑子儿哗啦啦掉在了荷花池之中。
叶白刀锋一转,停在歪嘴老头因灵力混乱而起伏的胸口。
“前辈,你没棋子儿了。”
歪嘴老头似怒实喜,看着叶白狂放大笑,堆满了笑容说:“小子,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要不你迟两天上藏云山,我手头上有一部‘易经小札’没个传人,你匀出几天跟我学学如何?”
叶白心说:“还真没谁能把‘我把全部家当给你,大侠饶我一命’说得这么清醒脱俗,老头子不愧是老油条,服个软都服得这么有腔调。”
叶白试探性地说:“公孙侯府你不管了?”
哪知歪嘴老头笑嘻嘻地一口回绝:“管,另外十一个人至少打半死,保证不伤害姓名,你觉得我这么处理如何?”
叶白挑了挑斩夜,很挑衅。
歪嘴老头这才恍然叶白的心思:“我可没败。你是觉得我要露两手,你才肯拜我为师?”
叶白除了“呵呵”实在没有别的词。
歪嘴老头是个厚道人,即使这般不知好歹的年轻人欺负到头上来也没有痛下杀手。他先以朝廷法度恫吓,随后拆招也是处处留情。
让人非我弱,行走江湖得知道这个道理。
明明未见歪嘴老头任何动作,可身子已退出五步开外。
继而他的手腕一转,荷花池随之呼应,漫漫龙卷倒接天,十亩有余的广阔水潭霎时间不剩下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