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嗯?”徐世豪满脸问号,显然是被自己老师这话给弄懵了,“老师,您这话是何意?您刚刚不还在皇上面前提议撤除廖志严布政使之职吗?”
“所以你就因为我的话擅自下了判断?”洛文槺面色严肃的看了徐世豪一眼,“世豪,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对人对事你得有自己的判断!”
徐世豪皱着眉头不解道:“老师,您这话是何意?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洛文槺目光平淡的看向他,十分平静的说道:“你老师我位极人臣多年,是时候退下了。”
徐世豪惊讶地张开嘴,说道:“老师何出此言?您是两朝重臣,当今内阁首辅,精神矍铄未见老态,为何会萌生退隐之意?”
洛文槺眯着眼,淡然一笑道:“老夫唯一嫡女贵为皇后,长子现为侯爵,兼任一部尚书,幼子立下军功正待封赏,我这老头子再占着这个首辅就变味了。”
徐世豪愣怔在原地,明白了洛文槺这话的意思,洛家现今如日中天,已经成为武曜朝名副其实的第一外戚,这是好事,但也暗藏着巨大的风险。
“我这个老头子若还占着首辅的位置,会挡了儿子的前程。”洛文槺笑容平淡的说道:“人老了就该服老,待处理明年会试主考之事后,我会向皇上请辞。”
“老师,您是不是想多了?当今皇上没有您想得这般......”
洛文槺眼一横,声音加重了几分,“你老师我不急流勇退,就是第二个慕谦!”
“老师何出此言?”徐世豪急声劝解道:“慕谦乃结党恶逆,您......”
“文渊阁大臣里加上你一共有三个是老夫的学生,这还不算结党吗?”洛文槺猛地站起身,沉声道:“世豪,你还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吗?因为我提议撤除廖志严,你就认为我的判断是对的,下意识地选择与我这个老师站队,这与结党有何区别?”
洛文槺振聋发聩的言语在徐世豪耳中环绕,他瞪大着眼睛,只觉着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老夫在朝为官的年份太久了,就算我没有结党的私心也会自成一党!老夫若不退,耽误的不仅是重云和重祥的前程,还会耽误你们这帮学生!”
双眸锐利的洛文槺有些无奈地坐了下去,看着怔在原地的徐世豪,云淡风轻的说道:“他卫学海能看出来的事老夫怎会看不出来?世豪,他廖志严不仅没错,反倒是个真真的能臣干吏。你知他为何要抬高米价吗?为的就是吸引屯有米粮的商户携粮去往黑水发卖,届时他廖志严带兵将放卖米粮的商户扣押,现成的赈济粮食就到手了,灾民无粮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什么?”徐世豪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望着自己老师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老师,您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要向陛下......”话说到一半,他看着洛文槺那饱含深意的笑容,瞬间恍悟。洛文槺想要从首辅之位退下去,那就得用行为告诉皇上,他人老了能力和眼力都不行了.......
“今日在廖志严的事情上,你因为我这个老师失了自个的主见,休平和邱旭关键时刻少了担当的勇气,唉......”仰靠在椅子上的洛文槺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极度复杂。
徐世豪抬眼望向坐在上位闭目养神的老师,此刻的洛文槺像极了一个看透世事,不愿再沾惹纷争的智慧老人,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徐世豪心中来回翻涌,忽然觉着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这朝里的人和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