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就是你的事了。”成盛青一脸严肃,想都没想脱口道。
少年总算明白,他被算计了。
可是鹿死人手,如今他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
他犯了两个天真的错误。一是没有分清真正的敌人。白鹭会只是对手,而官差是敌人,他不该过于相信倾向于敌人一方的第三方;二是不该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化,这是从一开始就犯下的错误,导致他后面的行为错得越发离谱。
“他们……会被判刑吗?”他轻声问道。
“你怎么不问一下你自己?”成盛青反问,“你才是被府衙头一个定罪的人。”
“我害了他们。”少年闭上眼睛,声音里有一丝疲惫。现在他是真的感到后悔,想到今后将有那么多人因为他而受牵连,心里一股罪恶感越来越重。
成盛青看着少年清秀稚嫩的容颜染上难以言说的疲倦和沉重,心里对于他的种种疑惑也越积越多。
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常常令人感到一股老练的压迫感。当你以为可能是特殊的人生经历将他磨练至此以后,他又忽然会像个孩子似的发傻,犯天真。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是成盛青最初对他产生兴趣的瞬间所冒出的疑问,并且今后一直都没变。
“你不用紧张,你们虽然称霸一方,但对乐津的治安还是有一点积极作用的。新上任的安县令是个善恶分明的人,他会妥善处理此事。”
他说完,见少年没有动静,只好又说道:“也许你以为这只是我的推脱之词,我不否认。但是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我也在尽力做。”
他言辞十分难得的真诚,少年微微张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成盛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解,漆黑的眼珠子透亮,在成盛青脸上转了一圈后,又不理他了。
成盛青想了想,又郑重其事地说:“我叫成盛青,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总该说一下你的名字吧?这是基本的礼貌。”
少年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即恒。”
“即恒?”成盛青反复琢磨着,脸上又挂起习惯性的戏谑笑容,“很奇怪的名字。”
少年哼了一声,看都懒得看他。
成盛青自个儿在那自言自语:“‘即’是即刻,‘恒’就是永恒?包含了天地不朽,生命不休之意。这么一想,你的名字还真是博大精深,意义深刻啊!”
少年不理会他的刻意讨好,只是在听到“天地不朽,生命不休”这几个字时微微睁开了眼睛,一时有些怅然。
“即恒。”成盛青唤道,神色严肃,“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带你出去。”
少年怔了怔,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他,又赌气般扭过头坚决道:“我不会上当了。”
成盛青失笑,这会儿他又跟孩子似的。他正色道:“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或者,你想在牢里渡过你的下半生?”他忽然笑道,“不觉得浪费吗?其他的不说,就凭你的吻技,那姑娘还想着你呢!”
即恒猛得呛住,他已经白眼都懒得翻了,没好气道:“那个老女人是恨不得剁了我吧!”
“你知道就好。”成盛青循循善诱,“乐津你是呆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也不想留在这里。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刺激的地方。”
即恒一愣,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什么地方?”
“战场。”
少年定定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破绽来。半晌才喃喃道:“你还真是个将军?……”
“如假包换。”成盛青笑起来,“最后一次问你,你去不去?”
“去!”少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深黑的眼眸爆发出夺目的光彩,“我去!总比呆在这里好。”
他的热情倒是让成盛青有些意外,还以为受骗过一次他一定会非常警觉,非常难搞定。
没想到还是一样好骗。
他心里暗笑,脸上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他的确是想把少年带到战场,只是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不用想,一定和少年所想完全不一样。
直到少年厌倦了理想与现实的出入,终于发现自己又受骗的时候,成盛青适时地提出了一个请求。
不是命令,是请求。
而这已经是一年后的事。
***
关于一个少女和一件离奇事件的请求。
这个请求将两个本来一生都毫无交集的人牵连在一起,引发了之后漫长岁月中扯不断的情愫和命运。
也可称之为,孽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