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根本没有参加比赛,他却在我好不容易战胜到最后时突然跳上擂台,向我挑战。分明没有把规则与皇权放在眼里!”和瑾忆起往事依旧满腔愤懑,“暮惟那只老狐狸一直在父皇面前花言巧语,最后父皇应肯给暮成雪一个机会,结果我就被他打下台了。随后的摆宴,赐婚,等等一切都顺理成章得未免过分!”
即恒大概理出了一点头绪:“公主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暮惟安排的?”
“那还用说吗?他们父子俩就是冲着我来的。”和瑾激动起来,以前她尚且年幼,并不清楚这些边边角角的花招,如今见得多了,当年之事细细回想,却愕然发现别有心机。
“我跟暮成雪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都是暮惟在背后一手推动的。我不信父皇看不出来,可他却对暮成雪格外青睐有加,喜欢得不得了。也不顾自己女儿被他抢了风头不说,还被狠狠打了一顿……”
说着她挽起袖口露出一小截葱白藕臂,光滑的肌肤早已找不到丝毫残余的伤痕,然而当年内心留下的耻辱却依然清晰地烙印在心里。
六岁孩子的风头……即恒失笑不已,清了清嗓子安慰她两句:“比武时留下一些小伤很正常,公主何必如此介怀。”
“才不是小伤!”和瑾一听睁圆了眼,当即就提高了嗓音。即恒吓一跳,忙竖起食指提醒她小声一点。林中本就静谧,一点声音也能传出去很远,若是惊动了藤怪,只怕得不偿失。
和瑾自知失态,忙捂住嘴静观其变。两人屏息倾听,静待须臾,似乎并没有异样发生后,和瑾才继续说下去:“其实就算他不念在我是女儿身,也不该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你不知道那些伤痕太医足足给我敷了十几天的药膏,直到几个月以后才完全消退。”
如此说来确实很严重,即恒不禁咋舌。可这跟暮成雪非礼她好像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什么时候才能讲到重点啊。
“公主,说不定他想让你记住他,故意在你身上留下他的印迹。”即恒随口胡诌,不料和瑾却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说不定呢,我就知道他是个变态。”
变……态……?
即恒神情复杂,和瑾继续回忆道:“自那以后父皇就不准我再穿男装,要我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礼仪规矩都要重新学。不准我拿剑,要我拿笔和绣花针;不准我粗着嗓子说话,要我细声细语,温柔可人;不准我迈开步子跑,要我亭亭玉立,端庄娴雅……那段黑暗的日子想想真是够了。”
和瑾揪起脚边的野草恨恨地向前丢去,仿佛那些痛苦的回忆也能跟着一起扔掉。让一个野惯了的孩子安安分分坐下来,的确是件为难人的事。更何况和瑾是从男孩子的身份一下子转变成了女孩子。
“那后来呢,你父皇让你学做女孩子将来嫁人,这期间暮成雪都跟你在一起吗?”即恒料想重头戏一定在这个后面,如果暮成雪离开了皇城,仅仅是抢了她风头和痛打了一顿,和瑾必然不会对他如此记仇。
果然,和瑾颌首道:“不错,暮惟父子被父皇邀请留在了宫里数日,父皇经常给我和暮成雪制造相处的机会。他大概以为日久必定能生情,可是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对头,一辈子也不会有感情。”
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和瑾已经受够了束手束脚的日子,她赌气一个人离开宴会想静一静,暮成雪随后就追了出来。
“公主,陛下请你尽快回去。”他一成不变的表情让和瑾厌烦透顶,好像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活人,根本是块木头。
“不是你爹说,就是陛下说,你自己没有脑子吗?不会思考吗?”四下里无人,和瑾便口无遮拦,肆意骂道。
暮成雪并没有动怒,他依旧以那副表情回答:“有,会的。”
和瑾一口气堵在喉间,几乎气晕。打又打不过,骂又不还口,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暮成雪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掉。面无表情的容颜再精致也抵不过空洞的事实:臣奉陛下旨意护公主安全,请公主尽快回去。
和瑾气结。
最后他们在莲池边上发生了争执,和瑾忍无可忍,指着暮成雪的鼻子大肆骂了一通,她本以为暮成雪还会像平常一样无动于衷,没想到这时暮成雪动怒了。
他倾身上前,越过与她之间保持礼仪的距离,抬手就将她推下了莲池。
……
“你说过不过分?虽然是仲夏,可池水很凉的,我还没习惯宽袍大袖的宫服,差点溺死在里面!”和瑾怨愤地说道。
即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和瑾居然被暮成雪推下了水?他回想起暮成雪那张冰封不动的脸,很难想象会有什么能令他动怒,甚至动手。
“那个,我很好奇公主说了什么突然触到暮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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