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赶紧肃了肃表情,就听骆寒衣道:“青芜近日一直服侍殿下,衣不解带,尽心尽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今日之事本不是你的过错,让你受委屈了。”说着走到我跟前伸手将我拉起,又从皓腕上褪下一只翠绿通透的玉镯,如一汪碧水一般澄净,戴在我的手腕上。
腕上一阵沁凉,再心有不愿,也不敢形之于色。对于给我的赏赐和安抚,只能躬身道谢。林越神色一松,索性不再开口。
安抚完我,自然轮到艳姬,“艳姬明知殿下有伤,不但不思照料殿下,反而跑到殿下跟前哭闹,妒忌新人,不成体统,就罚你半年的月例,今日回你的落锦轩闭门思过。”
艳姬身形一僵,顿了两秒后重重地扣了一个头,站起来转身而去,动作干脆利索,背影如刀裁,自有一番决绝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如果忽视他的一身彩霞似的衣衫,竟会让人觉得颇有侠士剑客的风骨。
直到艳姬的背影消失在花海,一时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有王府仆役来报,“睿王爷和三殿下求见。”我立刻想到那个阴狠毒辣的人,指尖都发麻。林越卧床的这些日子,睿王爷也来过几次,每次林越都已精神不济不宜见客为由拒见睿王。今日林越已然起身,也已没有了伤重未愈的借口,再则亲兄弟来探望,总是不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至于三殿下,听闻昨日刚从边关犒军回朝,没想到今日就来太子府了。眼见骆寒衣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林越。林越推被起身坐在榻上,沉吟片刻也只能无奈道:“请睿王和三殿下到花园一叙。”
我不愿见那个家伙,正要躬身退下,已见两道身影出现在花园中的石径上。一人当前,一路跑到林越跟前,扑到榻前。我正担心又是一个艳姬,就听那人哽咽道:“太子哥哥……”
原来是一个身着天蓝色锦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玉树临风,英气逼人,看眉眼与太子有六、七成相似,却比太子更年轻明朗,如朝阳一般灿烂。再看到随后跟来躬身行礼的睿王,想来这少年就是大家口中的“三殿下”叶澜澈了。
见他此刻真情流露,林越也放柔了声音,“我已大好了,三殿下不必担心。”
三殿下与睿王爷都一下子抬起了头,睿王爷眼中带着探求,却不动声色。三殿下则一脸的惊愕,“太子哥哥,你不是一直叫我三弟吗?
林越有片刻的难堪,赶忙掩饰道:“伤了这回,受了些惊吓,前尘往事忘去大半,三弟莫怪。”
三殿下还没回过味儿来,睿王已经接口道:“听闻太医说,皇兄惊吓过度得了癔症,臣弟一直忧心如焚,今日得见皇兄刀伤已愈,臣弟甚感宽慰,只是不知皇兄的癔症是否好些了。”
所谓的“癔症”就是指林越一直以来假装失忆的托词。林越无奈,“还是老样子。”
林越是个老实人,不惯于撒谎,因此简单说完,就不再开口。
旁边的三殿下眨眨眼睛,带着一脸的关切与焦急,“那太子哥哥还记得我小时候教我读书射箭的事儿吗?有一次父皇带百官秋围,我在追赶一只山猪时马惊了,是太子哥哥追了好久追上我,跳到我的马背上勒住了惊马。还有,小时候我不喜欢去上书房读书,常常趁着太傅不留神溜出去玩,太傅罚我抄书,我就在太傅的椅子上涂满墨汁。太傅向父皇告状,父皇罚我面壁思过,是太子哥哥偷偷给我送一匣子的点心,教导我要尊师重道,还嘱咐我让我好好读书,不要辜负父皇的苦心。还有,那年中秋,我们在宫中赏月,父皇让我们赋诗咏月,两位哥哥才思敏捷,只有我作不出诗来,父皇怪罪,也是太子哥哥为我求情……”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终于在他太子哥哥的沉默中说不下去了,垂头丧气地喃喃道:“太子哥哥都忘了……”神色委屈得要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