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后,叶澜修也搬回了长熙阁。我们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谁也不去提这次的争吵。我敏感地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这一年来也不是没有吵过,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磕磕碰碰,可是无论我们有多大的矛盾,都会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双方解开了心结才会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可以说每次争吵都会让我们进一步了解对方。
而这一次,我们同时选择了沉默,甚至在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在他面前,我头一次感到了拘谨,不再随心所欲想说什么说什么。有时我会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觉得话题不对,会引他不快就马上转移话题。他也一样,在面对我时,刻意可陪着小心,生怕哪句话没说对会惹我生气。我与他之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隔阂,表面上一切都与以前一样,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我也想着如他所愿的,替他想想,他是一个正直壮年的成熟男子,过了一年的和尚生活也是挺不人道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流星雨将我们带回现代,总不能永远不在一起吧。我们虽然顶着别人的身体,但总是要过这一关的。可惜自从将军府回来后,我就又病了,发烧咳嗽,卧床不起,这同房之事又搁置下来。
莫伤来看过我两次,为我开了药,还带来了于烈送的补药。听说于烈的夫人已经渐渐好转,两个孩子也健康活泼,平日里于夫人躺在床上,一边一个孩子,唇角总是挂着微笑。只是于烈身份敏感,如今朝堂上又是风起云涌一触即发的时间,他不好到太子府拜访,只能托莫伤送来大包大包的补品药材,看上去够我吃一辈子也吃不完。
叶澜修如今更加的繁忙,总是天黑了才回到府中,回来后累得话都懒得多说就睡了。我也发现,府里常有访客,叶澜修会在书房里接待访客,书房的灯光常常是到深夜还亮着。我也不再追问他朝堂上的事儿,他愿意对我说我就听着,偶尔听他提及跟云谨言的联手,在朝堂上狠狠打击了骆氏和叶澜昊的势力。
暮秋时节,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缠绵病榻十余天,我终于能够下床,可惜天公不作美,我也无法出去,只能窝在长熙阁内的软塌上,隔着窗扇看着外面秋雨连绵。树上的黄叶被淅淅沥沥的雨滴打落,铺满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恼人的潮意,虽然屋里点着一盆炭火,但是还是让人觉得阴冷难耐。凄风苦雨中,心境也变得伤感阴晦。
叶澜修去宫中了,我一个人在长熙阁中,连头发都懒得梳,只用一根丝带将头发系住。正在百无聊赖中,沐莲带着一个宫中的公公进了长熙阁,说是皇后娘娘让我进宫觐见。我惊讶不已,皇后娘娘可从来没有召我入宫过?
见我呆呆地站着,那位自称是王公公的太监不耐烦地颐指气使道:“快着点儿,你有几个脑袋让皇后娘娘等你?”
声音尖细,仿佛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我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瘦高的中年太监,目光冰冷锐利。一阵熟悉的感觉漫过心头,最近事物繁多,我都快忘了那个神秘莫测的主上。可是此时听到这个太监刺耳的声音,见到他夜枭般冷厉的目光,我立刻意识到他就是那个替主上传话的黑衣人。
我本还有些发热身体突然侵过一阵寒凉,仿佛一把碎冰灌入衣领,后背都僵直了。虽然对皇后一直有猜测,但是猛然得到明确的证实,还是让我难以相信,那个帝国最高贵的女人,竟然会暗地里经营着如此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时心中惴惴不安,各种猜想闯入脑海,她是想起我这个细作来了要给我分配任务?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叶澜修与她弟弟云谨言的联手?是不是我露出了什么马脚让她对我产生了怀疑?此刻叶澜修不在府中,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王公公又不耐烦地催促了一次,跟随他前来太子府的还有一队宫中的羽林卫,瞧那阵势大有硬拖也要把我拖进宫的意思。眼见无可拖延,我咬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匆匆换了一身进宫的衣服,又让妙霜给我梳了一个能见人的发髻,胡乱插了一根点翠海棠簪子。
临出门时我悄悄捏了捏妙霜的手心,她紧张得大气儿也不敢出,不过总算是弄懂了我的意思,微微冲我点点头。我略为放心,就在刚才,我在妙霜手心里写下“太子”二字,她明白了我是让她想办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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